第4章 司马[第2页/共3页]
半晌以后,孙子便利呈现在了观主所居的飞星阁前。他随便对迎出来的两个道童微微一点头,就径直跨过门槛出来,随即对居中坐着的年老羽士打了个顿首,这才在其左手边的一个蒲团上坐了下来。
嵩山本是玄门圣地,武后年间因崇佛,封了嵩山为神岳,在山中各峰兴建寺庙,一时大有佛教盖过玄门的势头。比及武后去帝号,以则天大圣皇后的身份下葬,那些梵刹却并没有遭到连累,官方香火还是鼎盛,可本来稍有些冷僻的诸宫观却迎来了比畴前更多的达官权贵。
“是,仆人翁。他们便住在峻极峰脚下的草屋中,间隔嵩阳观不过是一刻钟的路途,只是雨中路不好走,以是来回迟误了些时候。”
座上这位德高望重名声赫赫的前辈虽则常常不甚端庄,此前路上俄然传染风寒病了一场的时候,却还是豁达不忘打趣,更不消说现在病势稍解了。现在,那中年道人孙子方赶紧说道:“先生所言恰是子方所想,子方这就让黑云带路去探视诊治,眼下先归去清算医箱了。”
“那么大的雨天,这兄妹二人偏在嵩阳观前头盘桓,莫非是起了龃龉拌嘴?”
这一日的嵩阳观中并没有多少香客,大雨过后,后观专为来往香客辟出的精舍也是冷冷僻清。司马黑云由知客道人带着一起从大门出去,比及了自家仆人居住的精舍外头,目睹得一个火伴迎了过来,两人简短扳谈了几句,他就谢过了知客道人,随即脱下身上的蓑衣斗笠,跟着火伴一起到了中间那精舍的门口,待通报后便进了门去。
宋福真顿时把脸一沉:“以是你便把人拒之于门外?”
老者闻言,点点头如有所思地悄悄捻动着下颌髯毛,随即才笑吟吟地说道:“子方为人最是惜名,方才被我言辞一挤兑,恐怕这会儿已经去见宋观主了。他既是让你带路,你就好好跟着再去瞧瞧。我道家虽没有佛家那一套因果报应之说,但既然我做了好人,便干脆好人做到底吧!”
那年老羽士便是现在敕封掌管嵩阳观的宋福真,听了孙子方这一番话,他一时眉头舒展,当即令人去传召打理观务的徒儿道方。比及外头一其中年羽士仓促进门施礼,他少不得诘责道:“本日山雨突至,那观前跪地哀告的小娘子是如何一回事?”
“道兄所托之事,本日本来眼看要大功胜利了。但是,就因为本日雨中在嵩阳观前碰到一双兄妹,司马先生一时怜悯之心让从者护送了人归去,成果却问出了匪夷所思之事。他们是来这儿求医的,可观中人此媒介辞推委也就罢了,本日更是听任那mm在雨中跪地苦求而不管不顾!若非那做兄长的俄然本身病愈,而不顾统统在雨中赶了过来接人归去,只怕今次说不定就要出性命了。道兄,嵩阳观有现在的名声来之不易,如此糟蹋怎对得起历代先人,更不消说还落在了司马先生的眼中!”
居中的主位上,现在正盘膝坐着一名身穿道袍,鬓发霜白,下颌飘着几缕长须的老者。乍一看那发色,老者仿佛有五六十的年纪,但细看其面庞,倒是边幅清奇面色红润皱纹寥寥,一双眸子闪动着湛然神光,仿佛又只四十许人。见司马黑云趋前施礼,他就含笑问道:“把人送到家了?”
老者乃是道门宗师,闻听这灵异之说,倒是半点不奇特,反而面露沉吟地悄悄捋着下颌那一丛髯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