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赤子之心[第2页/共3页]
"将军不成!"陈宫疾步冲下城楼。他展开的羊皮舆图上,泗水支流如血管般密布:"彭城以北二十里就是泗水,纪灵早在上游筑了拦河坝。"
泰山南麓的官道上,刘备哈腰捧起一穗沉甸甸的稻谷。
刘备急不成耐的回身就要解缆,身后的展昭望着刘备镇静的身影有些想笑。
但现在更让他在乎的是纪灵撤退的线路,每过三里便有一队轻骑断后,崩溃的士卒被收拢在几处高地重新布阵。这让他想起并州草原上受伤的狼群,越是濒死越要暴露獠牙。
刘备按剑远眺,汶水对岸的屯田营升起袅袅炊烟。"以是我们要把根扎得更深,让每株麦穗都连着百姓的命脉,让每柄镰刀都渗入士卒的热血。"
远处崩溃的袁军在地平线上拖出蜿蜒的血痕,如同被巨兽撕碎的蟒蛇残躯。
城墙上传来木轮碾压青砖的声响。二十架改进过的轰隆车正被推上城头,铁铸的炮竿在暮色中泛着寒光。
吕布眯起眼睛,瞥见五里外烟尘中若隐若现的青色旗号,那些溃而不散的步队竟然还能保持着楔形阵,弓弩手与刀盾兵瓜代保护,这毫不是平常败军能做到的。
"但曹操在洛阳分田养士,袁绍在冀州广纳豪强。"展昭俄然将密报掷入渠水,"这些'但愿',随时能够被野心家的铁蹄踏碎。"
刘备轻笑,将稻穗细心系在腰间锦囊里。那边已经攒了三州十四郡的谷种:"奉先性烈如火,却非无谋之辈。陈公台那日搏命示警,便是要在贰内心埋下思疑的种子。"
展昭想起前些日子正在匠书院拆卸水排模型的韩暨。老匠人乌黑的须发沾着铁屑,正对学徒们吼怒:"甚么狗屁'奇技淫巧'!能让百姓多收三斗粮的就是贤人之道!"
展昭的指尖燃起幽蓝星火,虚空闪现东海疆场的沙盘虚影。
他想起三日前与展昭的密谈,那位白衣谋士抚摩着轰隆车的铁臂轻笑:"温侯是柄双刃剑,既要让他斩断袁术的虎伥,又不能伤及青徐根底,这分寸,可比在麦芒上雕花更难。"
刘备的雌雄剑鞘轻叩水车木轮,螭纹在暮色中出现柔光,他抓起把泥土任其在指间滑落,"天下最贵重的便是士卒有田可归,让妇孺有瓦遮头的'但愿'。"
手指导在标注"龙亢"的墨点上,"三日前细作来报,袁术将丹阳兵旧部尽数调入此地。若我军冒然追击,他们只需掘开堤坝..."
远处传来夯土的号子声,流民们正在构筑直通琅琊的官道。展昭的众生瞳穿透暮色,瞥见老农将新分的田单塞进襁褓,瞥见蒙书院的稚童用木棍在沙地上写"字。虚空星图中,代表青徐的星子正被赤龙气运牵引,逐步连成灿烂的银河。
山风俄然转急,将纸片吹向翻滚的稻浪。展昭按住佩剑笑道:"屠龙术现世时总带血光,但若用来誊写农书医典..."他用心止住话头,指向山谷里升起的炊烟,"城西三十里新建的作坊,主公可愿移步一观?"
金黄的谷粒从指缝间漏下,在落日里划出细碎的光带。远处新垦的梯田层叠如浪,杜畿督造的龙骨水车正在汶水畔缓缓转动,将清泉送入纵横的水沟。
残阳如血,吕布的赤兔马踏过东海城外的护城河,河水里漂泊的断戟折射出暗红的光。他抬头望着城楼上飘起的吕字大旗,方天画戟上的红缨仍在往下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