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赤子之心[第1页/共3页]

"报——！"传令兵滚鞍上马，"西侧山谷发明大量车辙印，疑似运粮队改道陈迹！"

山风俄然转急，将纸片吹向翻滚的稻浪。展昭按住佩剑笑道："屠龙术现世时总带血光，但若用来誊写农书医典..."他用心止住话头，指向山谷里升起的炊烟，"城西三十里新建的作坊，主公可愿移步一观？"

"但曹操在洛阳分田养士，袁绍在冀州广纳豪强。"展昭俄然将密报掷入渠水，"这些'但愿'，随时能够被野心家的铁蹄踏碎。"

陈宫的白袍在晚风里猎猎作响，他伸手按住被硝烟熏黑的城墙垛口："奉先可还记得，当初在濮阳我们如何用投石机击退曹军？"

暮色中俄然传来号角声。纪灵的帅旗停在某个丘陵顶端，虬髯将军横刀立马的身影在残阳下投出长长的暗影。

吕布的红色气运如困兽左冲右突，却被青州的屯田卫与徐州的盐铁网紧紧束缚："他现在就像撞进蛛网的猛虎，越是挣扎越被仁义的蛛丝缠紧。"星火忽而化作流萤四散，"只是这网，终归需求充足坚固。"

残阳如血，吕布的赤兔马踏过东海城外的护城河，河水里漂泊的断戟折射出暗红的光。他抬头望着城楼上飘起的吕字大旗，方天画戟上的红缨仍在往下滴血。

"抄书郎们日夜赶工，但洛阳纸贵..."展昭用心拖长尾音，从怀里摸出半张泛黄的麻纸。纸面还带着毛边，模糊能瞥见稻草的纤维，但比起竹简已简便太多。"主公可知为何世家大族能四世三公？"

手指导在标注"龙亢"的墨点上，"三日前细作来报，袁术将丹阳兵旧部尽数调入此地。若我军冒然追击，他们只需掘开堤坝..."

百丈外的望楼上，徐盛玄甲下的手指节发白。少年将军的佩刀横在弩机扳机上，箭镞始终对准纪灵的方向。

"将军，纪灵部正在向火线撤退。"张辽策马而来，铁甲上还带着箭簇掠过的凹痕。他湛金枪尖挑着半截"袁"字旗号，旗面焦黑的破洞上还冒着缕缕青烟。

他想起三日前与展昭的密谈，那位白衣谋士抚摩着轰隆车的铁臂轻笑："温侯是柄双刃剑，既要让他斩断袁术的虎伥，又不能伤及青徐根底，这分寸，可比在麦芒上雕花更难。"

但现在更让他在乎的是纪灵撤退的线路，每过三里便有一队轻骑断后，崩溃的士卒被收拢在几处高地重新布阵。这让他想起并州草原上受伤的狼群，越是濒死越要暴露獠牙。

刘备按剑远眺，汶水对岸的屯田营升起袅袅炊烟。"以是我们要把根扎得更深，让每株麦穗都连着百姓的命脉，让每柄镰刀都渗入士卒的热血。"

远处传来耧车的吱呀声，农夫们正在抢收最后一片粟田。刘备望着那些古铜色的脊背，俄然想起十年前在涿郡编草鞋的日子。"孔北海赠的三车竹简，糜子仲捐的五百卷帛书，都誊抄给各地书院了么？"

吕布眯起眼睛，瞥见五里外烟尘中若隐若现的青色旗号，那些溃而不散的步队竟然还能保持着楔形阵，弓弩手与刀盾兵瓜代保护，这毫不是平常败军能做到的。

惊雷乍响，暴雨滂湃而至。展昭的星火在雨幕中明灭不定，却闻声刘备的声音穿透雨帘："这天下能够没有刘玄德，能够没有曹孟德，乃至于能够没有天子，但不能没有'但愿'。"

远处传来夯土的号子声，流民们正在构筑直通琅琊的官道。展昭的众生瞳穿透暮色，瞥见老农将新分的田单塞进襁褓，瞥见蒙书院的稚童用木棍在沙地上写"字。虚空星图中，代表青徐的星子正被赤龙气运牵引，逐步连成灿烂的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