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斧与戟[第2页/共2页]

太史慈瞳孔微缩。母亲韩氏上月信中曾说："兖州流民皆授田亩，刘使君乃真仁主。"但面前铁甲森森的军队，与信中"农可封侯"的气象实在相差太远。

双斧裂云惊雷震，青州侠骨傲霜寒。

目睹太史慈双戟如蝶穿花，一招"分海式"直取中门，他当即变招为"镇岳式"，斧影凝如山岳压顶。

"但是东莱太史子义？"

徐晃亦是暗自喝采。他这招"挑月式"曾震断过七名敌将手腕，现在却被对方借双戟交叉之势卸去五成力道。

贰心头一动，想起月前招贤阁密报：青州东莱郡有位游侠名唤太史慈，擅使双戟，曾单骑冲破北海贼围，其母韩氏更是深明大义，这位大将是展先生亲手标注的二十四英才之一，是此次攻伐青州的一个分支任务，展昭亲口所说只要能找到此人便算是一件功绩。

"再凶恶，凶得过你当年单骑救北海？"韩氏将漆盒塞给徐晃，回身凝睇儿子，"慈儿，你且看这位徐将军的伤。"

纵马横江银龙怒，忠义贯日定国土。

徐晃闻言不怒反笑。他抬手扯开粮车麻布，金灿灿的粟米瀑布般倾泻而下，流民们现在却七嘴八舌起来："使君仁德！三日一结人为！"

半夜时分，营火映亮太史慈的铠甲。他将双戟呈给徐晃："某愿为前锋，取管亥首级为投名状！"

"兖州军挨饿时，可抢过百姓口粮？"韩氏指向辎重队中堆积的《劝农令》，"你父生前常说，能教饿汉不劫道的，方为真义军。"

"来得好！"徐晃长笑震落枝头残雪，开山斧自下而上斜撩，斧面精准格住双刃。金铁交鸣声惊散雾气，两人座下战马同时后撤三步，竟是平分秋色。

晨光穿透薄雾时，两人已斗了五十余合。太史慈双戟越舞越快，仿佛银龙闹海；徐晃却始终稳如盘石，每招皆后发先至。斧风扫过处，河面之上波澜怒起，芦苇齐根而断。

徐晃开山斧横握鞍前，斧刃寒芒扫过河边芦苇："传令，弓弩手伏于东侧矮丘，重甲步兵列拒马阵——"他忽地勒住缰绳，战马前蹄腾空的顷刻，一支雕翎箭破空钉入鞍鞯，箭尾白羽犹自震颤。

太史慈双戟"当啷"坠地。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模样，这么多年畴昔，本身已经能够庇护家人，但是甚么时候才气够庇护百姓，保护天下。

银河低垂处，韩氏跪坐帐中补缀战旗。她将"刘"字最后一捺绣完时，东方已出现鱼肚白，那边是济南城的方向。

"报！火线隘口有车辙新痕！"亲兵翻身上马，指尖捻起泥地上半片枯叶，"辎重车压出的凹痕深达三寸，但两侧蹄印浅乱，显是轻装马队伪作粮队！"

"兵刃留着。"徐晃大笑拍开一坛烈酒，"明日与某并肩破阵时，还需子义兄这双戟开道！"

他戟尖遥指徐晃身后辎重队，那边确稀有百流民扛着粮袋盘跚而行，"与盗匪何异！"

"子义将军无妨细看。"徐晃挥斧削断粮车麻绳，成捆的《开荒令》竹简滚落在地，"凡助王师运粮者，按日计酬；伤残者授永业田——"

徐晃眯眼望去，那将领身后模糊有旗号翻卷，旗上绣的既非黄巾符咒，亦非诸侯徽记，倒像是私铸的"太史"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