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朽木难雕[第1页/共2页]

庞统俄然嗤笑出声。涅盘火凝成的凤凰虚影撞碎屏风，暴露火线神采错愕的老仆："湿气？我看是蔡德珪的阴气太重！"他玄袍翻卷间，判官笔已抵住老仆咽喉，"说！本日的汤药里添了几钱砒霜？"

箭镞擦着展昭鬓角钉入梁柱，木屑纷飞间，刘琦重重摔回床榻，呕出的血将狐裘染成暗红。

众生瞳穿透屋脊，瞥见整座太守府被密密麻麻的因果线缠绕，像极了作茧自缚的蚕。

庞统的涅盘火俄然暴烈。凤凰虚影掠过屋梁，将蔡瑁安插的暗桩尽数焚成灰烬："竖子！既知群狼环伺，为何不举兵清君侧？"

他拽过枕边卷宗砸在地上，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剿匪阵亡名单，"三千儿郎！全死在蒯良的假谍报下！"

他枯瘦的手指抓住展昭衣摆，腕骨凸起如嶙峋山石，"那日他命伊籍送来虎符...咳咳...说是让我...让我..."

"那就杀！"庞统的凤凰虚影撞碎星火，"杀到无人敢犯！当年孙坚能以三千兵马定江东，现在我们有青徐粮草、泰山匠械，莫非还不如那短折鬼？"

"公子！"婢女哭着扑到榻前，颤抖着从暗格里取出个瓷瓶，"快服护心丸..."

"我能如何？"他俄然嘶吼着捶打床榻，泪水混着血沫往下淌，

"刘公子这病榻..."庞统的判官笔挑开床幔，暴露半张惨白如纸的面庞，"怕是连棺材板都比它结实些。"

刘琦却推开药丸，浑浊的眸子死死盯着展昭："父亲...父亲当真要弃我？"

老仆趁机撞开窗棂，却被徐盛掷来的腰刀贯穿小腿，惨叫着跌出院中水塘。

"父亲宁肯信那些蛀虫也不信我！去岁我发起开仓放粮，他转头就让我去零陵剿匪..."

展昭哈腰拾起卷宗。阵亡士卒的名字里，竟有七成是曾向刘琦尽忠的豪门后辈。这那里是剿匪，清楚是借刀杀人。

"就连这伤...都是二弟的骑射教头所为！"

庞统俄然拽过展昭衣袖："走吧，烂泥扶不上墙。"

刘琦的手指蓦地攥紧被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刘琦的瞳孔突然收缩。

展昭最后望向病榻。刘琦正机器地吞咽婢女喂来的汤药，嘴角溢出的褐色的药汁，如同致幻的曼陀罗花粉。

展昭的白靴踏过门槛时，浓厚的药味混着腐木气味劈面而来，熏得庞统广袖一甩，涅盘火几乎燎着了门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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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的目光流转在襄阳与江夏之间，"取荆州轻易，守荆州难。北有曹操，袁绍虎视眈眈，南有士燮蠢蠢欲动，东吴海军更是在长江游弋。"

"听闻长公子月前得了支百年山参。"展昭的鹤氅扫过炭盆，带起的火星在虚空凝成药材虚影，"怎的病情反倒愈发沉重了？"

展昭的星火扫过刘琦枕下的兵符，金纹映出虎符大要的纤细裂缝，心中暗自感喟，这么多年的打压，现在又俄然的磨练，刘表当真觉得本身这个儿子能够比肩尧舜？

"我试过..."他梦话般呢喃，"建安三年，我私调三百亲卫截了蔡瑁的私盐，父亲却罚我跪祠堂三日..."枯瘦的手指插入发间，"那三日没有炭火，没有吃食，只要蒯越送来的《孝经》..."

涅盘火在青砖上烧出焦黑的凤凰纹路，庞统玄袍上的金线在暮色中泛着寒光："刘景升豪杰一世，却把枭雄血脉都耗尽了。"他瞥向瘫软如泥的刘琦，

刘琦的眼神俄然涣散。他望着梁上垂落的蛛网，仿佛又回到十二岁那年的冬至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