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北疆三难[第2页/共2页]

吕布沉默擦拭画戟，戟刃映出城外，三千匈奴头颅冻成青灰色，像一片扭曲的树林。

这位四世三公的家主仿佛生长了很多：“并州的马喝雪水都能活，幽州的战马却得吃淮南稻谷。温侯，北疆的端方向来是狼吃狼——”他蓦地将竹简按进炭火，火光映出“五万石”化作灰烬，“本将军要的是能撕碎鲜卑的狼，不是啃骨头的狗！”

貂蝉抱着婴孩走近：“先生真要引荆襄世家入局？”

九原城的断墙被月光照得惨白，袁绍的鎏金车驾碾过冻硬的尸堆，貂裘下摆沾着凝成冰碴的血沫。吕布的方天画戟插在辕门前，戟杆上绑着血腥布条，夜风吹过，冠上宝石撞出细碎的声响。

吕布一脚踹翻装模作样的案几，酒囊砸在文丑脚边：“老子打下的城池，用不着你袁家恩赐！”

兵戈无声，不欢而散。

“第一难，人吃马嚼。”陈宫将算筹插进城墙裂缝，

“客岁并州大旱，盐碱地连草都不长，袁绍给的粮撑不到麦熟。”

“今晨泰山来的信使说，张文远把本身关在书院三日了。”他从袖中抖出封信，纸上是张辽工致的隶书：“温侯若以百姓为盾，辽宁碎泰山玉。”

当夜，并州狼骑倾巢而出。吕布带着袁绍给的生铁直扑东胡，文丑的白狼骑却绕向匈奴王庭。

深夜的九原城头，陈宫裹着貂蝉缝的破氅，看流民在废墟里翻找梁木。三个孩童为半截发霉的粟穗厮打，终究被老妇用骨刀吓退，那刀是拆了匈奴尸身的肋骨磨的，并州的人被漫天的风雪研磨成狼。

“最难的还是文远。”陈宫的声音俄然放轻，像怕惊醒甚么似的，

手指导向舆图上蜿蜒的红线，“黑山军残留的隘口能避开世家剥削，但田丰说温侯让出白登山南麓的草场。”

帐外俄然传来马蹄声。刘备的青州信使滚鞍上马，怀中紧抱的漆盒里装着九株麦穗，最饱满的一株用红绸系着，穗上还沾着泰山泥土。

他猛地指向南边，“襄阳刘表今早送来贺礼，却在礼单夹层写着‘待吕布诛灭胡虏，中原那边’，他们在等，等温侯变成第二个董卓，奉先，你的信誉要重新渐渐建立！”

“草场？”吕布的戟尖俄然抵住袁绍咽喉，“那是老子留给战马过冬的命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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