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仲氏末路[第2页/共2页]
破庙残碑后转出个佝偻身影,老卒捧着豁口的陶碗颤巍巍跪倒:"陛下…只剩这点马血......"
袁术顺着望去,模糊见百米外透着微光。那是闫象以性命为代价计算好的出口——连通着广陵盐商私运的暗港。
当二人漂出洞口的刹时,朝阳正刺破淮南地平线。袁术眯着被灼伤的眼睛,瞥见二十艘吊挂"糜"字旗的商船正在江面游弋。船面上的海员仿佛发明了他们,却用心转舵避开。
"哈...哈哈..."袁术俄然在浮木上癫笑,笑得呛出带冰碴的血沫,"连商贾都鄙弃朕..."
袁术俄然暴起,抓起石块砸向虚空:"朕有五十万雄师!朕有传国玉玺!"石块惊起寒鸦。
"假的…都是假的......"袁术抓起积雪塞进嘴里,冰碴割破喉管也浑然不觉。他俄然想起少年时在汝南袁氏祠堂,叔父袁隗指着"四世三公"的匾额训戒:"我袁氏子孙,当以匡扶汉室为己任。"
袁术瞥见本身的平生在雪地上铺展:少年时在洛阳纵马踏碎农夫的秧苗,讨董时私藏传国玉玺的窃喜,淮南称帝时用玉髓溶液浇筑的九龙冠......终究定格在那场荒唐的即位大典——他用传国玉玺碎片熔铸的邪器,竟需求活人生祭才气保持光芒。
声音戛但是止。老卒的瞳孔逐步涣散,后背插着的半截箭杆正渗着黑血,三日前为引开追兵,他孤身诱走张飞的玄甲骑,伤口腐败毕竟死亡。
"传朕口谕…"袁术俄然拽住老卒衣衿,指甲掐进对方腐败的皮肉,"令袁绍速发冀州铁骑…朕要在泰山之巅......"
袁术至今想不通,五十万雄师怎会败得那般荒唐。
当纪灵焦黑的手掌抓住浮木时,袁术觉得本身呈现了幻觉。这位本该葬身火海的将军,竟用钢牙咬断燃烧的缆绳,独臂在激流中扒住岩缝。他浑身没有半片无缺的皮肤,后背的铁甲与皮肉熔成可骇的硬壳。
风雪更急了。袁术踉跄着摸向老卒怀中,翻出半块硬如石块的麦饼。这是部将们最后的虔诚:陈兰冒死从火海抢出的军粮,雷薄用身材暖了三天三夜的干粮,桥蕤沉江前拜托的遗物。
"蜜水...给朕取蜜水来......"袁术干裂的嘴唇排泄黑血,指尖深深抠进腰间玉带。那玉带嵌着的螭纹明珠早已变卖,只剩个凸起的洞穴嘲笑着他的落魄。
风雪淹没了最后的梦话。当晨光刺破云层时,巡防的泰山骑发明了这具伸直的尸首。死者双目圆睁,五指深深抠进空中,胸前腐败的伤口里,传国玉玺的碎片泛着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