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天命[第1页/共2页]

祭天的大事，天子从未曾缺席。我默了默，没再多问，只斜靠在启露台边为本身专设的青鸾案边，饶有兴趣地看着莲巫在神坛上高呼，长发随之跳舞，倒是有模有样。

我的脑海中俄然闪现出祁夜的影子，刹时寂静。

人群当中俄然传来一名男人的声音，降落有力，夹着丝对群情的不屑，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重视。

“你们说她如此荒唐妄为，是如何当上了我们大周独一的一名至公主，还能来列席祭天的大典，你们瞧她身边跟着的，还是现在的东宫太子妃娘娘！”

萧贵妃敛了笑色，美艳的面貌掩在五凤明珠金冠折射开的斑斓光彩中，恍恍不成逼视。

“皇上的病时好时坏，叔父找的大夫当真管用？”一旁，萧贵妃开口问道，声音不大，却清楚地传入每一名等候中的世人耳中。听似体贴，实则冷酷。

我定了放心境，说：“方才迷瞪了，这日头照得人目炫。”

“……”

我的心像是被一缕月华映照，蓦地惊凉。那白影眨眼之间不见，我回过神之际迎上了蘅若切磋的目光。

我从黄觉手中接过圣旨，转过身之时，世人皆冷静垂首谛视着空中。太子终究支撑不住生硬的躯体，“嗵——”地跌坐在地，看着我的眼神震惊中带着几分恨意。一旁的蘅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又坐了归去，被萧贵妃斜晲了一眼，神情一慌，径直跪在了地上。

人群中群情了好久，仿佛没有得出一个定论。我本欲置之不睬，蘅若却非常担忧地对我说：“公主，若嫌碍眼我便唤人将他们哄走罢。”

“可不是吗？别人都说光丈夫她就克死了好几个！前阵子我和我丈夫路过剑门关，一起上尸横遍野，跟天国有甚么不同？连我们节度使的侄孙都被她害死了！传闻金吾大将军还为了她跳江，我本日便是为了来看看她到底是个如何的女子……”

他的一句“等我”让我等了太久，让我越来越绝望无措。

“只怕叔父美意做不胜利德。这会儿还没见着皇上，不知有多少人担忧呢。”萧贵妃柔媚一笑，凤目轻扫四下，竟让世人瞬时提起了精力，强做出几忧色来。

我迷惑问蘅若：“吉时快至，如何还不见父皇？”

“哄走他们不过是凭了你我的天子恩宠，但以这一人之力，是如何也抵不了天下人悠悠之口。”

蘅若答：“突厥挟制之日宇文……金吾将军护父皇改行巷子，颠簸了两日才赶到益州。父皇能够在路上受了些风邪，这几日一向靠药石撑着。现下能够由嫦婕妤陪着。”

我从青鸾撵中被人扶了出来，摆布早已端立无数侍卫，四周被围观的百姓堵得水泄不通。天家旗号遮天蔽日，祭奠礼乐透过人群的鼓噪模糊传来，一名身着红色巫袍的女子正在启露台上跳着奇特的跳舞。

“父皇还没有来吗？”神坛下的太子已经跪得两腿发麻，我看着他额上浸出精密的汗液，咬牙做着对峙，却没有瞥见圣驾的到临。

我神采淡淡地笑了笑，道：“太子妃为祭天而来，哪有为昭元打道回府的事理。一起畴昔罢，莫让别人久等了。”

她一手抚过鬓角，开口：“吉时快至，皇上龙体抱恙，祭天事件担搁不得。景滦，身为太子，本日便由你主持罢。”

“东泽之息，日月同辉。这是上天秉承于昭元至公主身上的瑞兆。有至公主一日就有大周的承平乱世，如此，她为何不能担着这些皇命恩赐？”

东宫这一跪，再无人敢置喙，随官皇眷接踵纷繁下跪。萧崇炎见状，风雅地一合朝裾，端直而跪，萧贵妃神采莫测地看了我几眼，亦点头垂目，不作他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