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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竹杖,已经枯黄。
鬼灯在再不能忍下去的时候,下了地界。它不该该去的,哪怕是妖界都比地界来得好,可它还是去了。当初以鬼形现世,它好不轻易才摆脱地书束缚,现在要去的倒是对幽灵束缚甚严之地,出来一趟,便主动成为地界之民,灵魂里就有了烙印,厥后若要再回人间所受的端方便更大了。
莫说那煞气为它之本源等闲不得分开,它与人间之因果已然告终,更无仇怨,若它甘心,散尽魂体凶煞,换种适应天理的体例修炼亦何尝不成。
南疆苗寨,一妖一鬼住了很长时候。寨中多木竹,东方待着倒是不错,讶异得是,鬼灯也很安闲。它现在最大的兴趣不是在那还未知的邪剑,而是东方。
没有掌控,这处所持续数千年,又有太古大神做后盾,若说背后没有底牌都说不清楚。他还没到穷途末路的时候,以是不会放弃统统决死一搏。
但是能叫它以妖鬼之态保存于世的,也就只要它本身。它甚么都未曾看重过,却在身后才发明本身的不甘。如果“活着”也能算是一种执念的话,那它就是风俗了无拘无束的糊口,以是它怨的是天,怨这自在被突破它全部天下脸孔全非。
‘你就光是看着?’鬼灯恹恹道。它在白日还是现行,但阳气太盛,总归会感觉不舒畅。
就是这里了。他想着。
这天底下得道的剑修,哪一个不是偏于自我、极情于剑?但是鬼灯得以进阶地仙,与其说是以剑入道,不如说它以它的道自成一体,剑不过是附带。它当然喜好剑,却未到痴迷,它乃至随心所欲,甚么都不在乎。任何修者于众叛亲离身故道陨的绝境,化妖化魔都情有可原,可恰好摊在鬼灯身上,的确就是不成思议。从未曾真正在乎,从不在乎具有,即使落空统统落得那般地步也只是自叹技不如人罢了,可它恰好没有就此消逝,反倒以怨灵引魂化为妖鬼。
然后贪念滋长,势不成挡。
这一起上,只要他的阿湮,重新,一向伴随到尾。
数十年仓促而逝,在一条路再也走不下去的时候,他回到了琴川。
他在迈进琴川城的时候,又逢到一场灯会。他一手捏着已经微黄的竹杖,一手提着一盏莲花灯。在那灯影幢幢光火昏黄阑珊的街道上,淡然长立。
晓得了名字、要找寻到其地点便非常简朴。
鬼灯回到人间,将所闻转述东方:‘地界有一境名幽都,为女娲家属繁衍之地,监督天下统统凶剑,实施女娲大神当年予下天道之因果。女娲真神自古居于幽都中心,我不敢进,只密查到幽都东为女娲族先民,西为龙渊旧部,人间界与幽都气运相连之地有七处,应是你所说七柄凶剑封印之处,此中一处,名为乌蒙灵谷,恰是在南疆。乌蒙灵谷世代供奉女娲,封印的恰是凶剑之一的焚寂。’
‘我会长居地界。’
‘以是呢?’鬼灯又问。
——它就一向那么安闲。这安闲不是说必然要离开天道掌控,把本身伶仃出世道,而是始终具有那么一颗心,不在乎统统,不顾及统统,想要去做甚么便去做了,我行我素,随心所欲。
“凭一己之力冲破封印之地,屠尽保护者,夺回凶剑?”东方道。
成果有关焚寂凶剑的下落,还是鬼灯探听出来的。
“我还未到绝境。”他低低得说,迟缓得,像是在压服本身,“我……另有一世。”
‘多少年了,幽都为地界所蔽,人间界已离得六合两界太太长远,即使是封印之地也已成孤岛,女娲大神的视野不成能再穿透三界樊篱中转此地,你要做甚么也不必顾虑这些。’鬼灯如是说道。它已经不想要这剑了,在密查到乌蒙灵谷来源之时已然密查到焚寂剑的由来,因而突然明白同业者的奥妙,这不是它该触碰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