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狒猴[第1页/共3页]
娄千里一惊,道:“我们既已决定南归,又何必急在这一时三刻?我和义兄好久未见,总不成来了就走。”
娄千里侧耳聆听,越听越觉不对,心想孩子如果睡着,天然不会回声,可谛听之下,便连睡鼾呼吸之声也是不闻,不由得心中一惊。嘴里叫道:“英儿,你可在吗?”同时翻身下床,要去桌前掌灯。
戚氏道:“行军兵戈,不比行侠仗义。在疆场上,我们江湖后代的这些把戏,又济得甚么用?何况兵战凶危,谁又敢说定能得保满身?千哥,你如果有个甚么三长两短,我们娘俩可如何办?”
娄千里叹了口气,颇觉无法,说道:“唉,慈母多败儿。罢了罢了,每次教他你都要护着。英儿,你也快睡罢,可别再肇事。”
只见那植物“嗖”的一声,通过一扇窗子窜入了院内小屋。娄之英微一游移,想起父母经常教诲本身,决不成擅闯别人室第,特别是父亲讲到此处常常非常峻厉,心中便打起了退堂鼓。但终经不住猎奇,悄悄走到窗边,踮起小脚往里张望。
娄之英道:“我看你们睡了,怕把你们吵醒。从窗户畴昔,也离厕所近些。”娄千里心想房里明显有夜壶,这孩子昨日起夜,也都是在房内处理,现下说去厕所如此,显是扯谎,暗叹本身佳耦两个苦衷重重,迷含混糊中连孩子出去了也不晓得。吁了口气,道:“英儿,你虽身小,但将来也是要做顶天登时的大丈夫,可不能随便扯谎。此次我们要去见你外公,他为人最是朴重,如果见你如许,可不会疼你。”
本来娄之英被戚氏抱上床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他本日跟着大人玩耍了一天,本来非常疲累,但回程路上伏在父亲肩头睡了一阵,又吃饱了饭,现下倒是精力充分,困意全无。比及熄灯以后,月光斜照,窗户之间有条大缝,窗外夜空一览无余。他百无聊赖之下,竟然数起了天上的星星。
又过了一会,戚氏低声道:“千哥,过了这很多年,爹爹怕已经豁然了罢。”娄千里道:“但愿如此。英儿长这么大了,还没见过外公外婆,也是不幸。”
娄千里双目圆睁,怔怔的看着天花板,一语不发。
过了很久,娄千里欣然道:“当年别离时,泰山之言至今仍犹在耳。他说男人汉大丈夫,能保家卫国为民请命,那才是顶天登时的真豪杰、真豪杰!似鸡鸣狗盗之辈,做些偷鸡摸狗的活动,还冠以劫富济贫之名,不觉得耻,反觉得荣,那又算甚么东西!娟妹,不是我小肚鸡肠,服膺这些随口之言,泰山说的句句失实,幼年时我不懂事理,行事荒唐,现下内心刻苦,那都是咎由自取。”戚氏也跟着叹了口气。
娄之英向前走了一步,那物惊觉,扭身一跳,在另一棵树杈之上趴立不动。娄之英又上前赶了几步,那物惊骇,嗖的一声,窜出围墙以外。
娄之秋握了握她的细手,低声道:“娟妹,你小点儿声,莫惊醒了英儿。”戚氏也立时惊觉,不再说话。
娄之英非常绝望,叹了口气,正想回到屋去,却见那物又攀到墙头,仍盯着他张望。
娄之英大奇,不住的细看那植物,那物也在盯着娄之英,眼露猎奇警悟之色。娄之英顽心忽起,扭头看了看父母的床榻,见一点动静也无,便渐渐在床上站起家来,将窗户裂缝推得又大了一些,轻声地顺着窗沿溜到屋外。
娄千里又道:“自我晓得朝廷北伐,便每天想着如何能出一份力,助我大宋,也幸亏泰山面前争一争颜面。不然冒然带你和英儿回了娘家,我又有何脸孔见岳父和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