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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品寒士1》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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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白苎舞和挽歌[第1页/共3页]

出圹望故里,但见蒿与莱——”

隆和元年七月十五中元节,这日上午辰时,大司马桓温在白苎山三官庙主持祭典,祭奠跟随他伐蜀和两次北伐阵亡将士的英魂,这一日军府还会赐赉那些阵亡将士家属以钱帛抚恤,桓温治军并不峻厉,但能得将士效命,还在于其长于安抚民气,桓温深知军权的首要,朝廷几次征召他入朝辅政,他都推让不去。

二十余名舞伎,梳高髻、戴花钗、身穿质如轻云色如银的白苎舞裙,在亭下翩翩起摆,大袖轻举时仿佛白鹄遨游,腰肢款摆如弱柳临风,步态轻巧,明眸善睐,歌曰:

桓温笑道:“杜道首不必拘礼,白苎歌舞,劝农桑也,帝王与民同乐。”

祭奠大典以后,桓温与杜子恭、桓石虔、周楚、袁宏、谢玄、陈操之、谢道韫诸人出三官庙至四望亭抚玩白苎舞。

杜子恭背心盗汗,心道:“哀帝致丧未过百日,汝却抚玩宫廷歌舞,汝官至大司马、假黄钺、都督中外军事,天子以下,一人罢了,却还问禄位至何境地?莫非要我言汝有帝王之命乎?久后事泄,我族灭矣。”

三年前谢道韫在陈家坞那一夜,曾听陈操之为其母吹奏这两支曲子,印象极深,因陈母李氏而想起本身早逝的母亲王氏和父亲谢奕,不由泪光荧然,望着那三盏随流摇摆的荷花灯,渐离渐远——

嘉肴设不御,旨酒盈觞杯。

陈操之道:“逸少私有言‘当以乐死’,观其平生,游笔笔墨、纵情山川,养心适志,当称得乐死也。”

谢玄道:“子重,我刚才接到都中来信,逸少公于本月初九日仙逝了。”

前一日,钱唐天师道道首杜炅杜子恭应桓温之邀前来姑孰主持中元节的地官帝君诞辰大典,因陈操之与杜子恭是钱唐同亲,桓温便命陈操之去江口船埠驱逐杜子恭,杜子恭仲春间从钱唐来到东安郡丰安县其婿孙泰处,随后应扬州内史王劭之邀赴广陵开设道馆,深受信众敬佩。

小婵道:“本日是七月十五盂兰盆节,我家老主母活着时信佛,以是我家小郎君要为老主母诵经放灯。”

桓温不悦。

身尽力量索,精魂靡所能。

陈操之立在溪畔诵念《佛说盂兰盆经》一遍,然后将三盏荷花灯放在姑孰溪流上,然后在河岸跟着那三盏荷花灯往江口方向行去,陈操之取柯亭笛,吹奏母亲生前最爱听的《忆故交》和《青莲曲》。

谢玄道:“我三叔父曾与逸少公言,中年以来,伤于哀乐,与亲朋别,辄作数日恶;逸少公则言,‘年在桑榆,天然至此,顷正赖丝竹陶写,恒恐儿辈觉,损其欢乐之趣’——此所谓情之所钟,正在我辈乎?”

用罢晚餐,陈操之带着冉盛、来震、来德、小婵和黄小统,出门往城南而去,邻舍的柳絮瞥见,问:“小婵姐姐,你们去那里,为何不叫上我家榭郎君?”

陈操之望着天涯圆月说道:“但愿人悠长,千里共婵娟。”

这是阮籍之父、建安七子之一阮瑀写的《七哀诗》,是传播甚广的挽歌,晋人最正视挽歌,不但丧葬时唱,饮宴集会时也唱,袁耽之弟袁崧每出游,常令摆布歌挽歌而行,闻者流涕,与刘伶携酒出游、死便埋我比拟,唱挽歌更有晋人独具的那种悲怆之美。

桓温笑道:“此明帝所作白苎舞风雅歌也。”

这日傍晚,陈操之在书房里用黄麻纸誊写西晋高僧竺法护所译的《佛说盂兰盆经》,来德按陈操之所画的形状制了三盏荷花灯,筹办盂兰盆节放灯。

杜子恭听陈操之意有所指,想再问明白一些,陈操之却顾摆布而言他,杜子恭心下惕然,古来方士,言天灾福者常常本身先遭不测,杜子恭之前游走于乡党大夫之门,说些休昝贵贱无妨,现在将面对的是把持军国大权的桓温,杜子恭的确要慎言避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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