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何独无义?[第1页/共3页]
谢玄从速道:“那是阿姊对弟的磨砺,弟毕生感激。”
当夜,顾氏庄园大摆筵席,酒酣耳热之际,顾恺之笑道:“子重、英台、幼度,我不复闲云野鹤之身矣,将有案牍劳形。三日前,桓大司马辟我为西府掾,我内兄张玄之亦将入荆州征西军府为掾,我本欲推拒,因想子重、英台、幼度在西府,可不时相聚,乃承诺征召。”
谢玄道:“不是压服,只是提示一下阿姊,智者千虑,或有一失嘛,阿姊如许决计分道而行,似更惹人猜想,看那刘尚值,就很不觉得然,阿姊光风霁月,又何必拘泥于此!并且三叔父叮咛我要拜访隐居吴县的范汪,范汪在原北府兵中甚有声望。”
谢道韫笑了笑,说道:“阿遏,你现在善风趣之词了,是和刘尚值学的吗?”回身回厅。
范汪哂道:“牢之,急而心速,难道为将十过之一,汝冒然抢答,既失礼,又心急,乃为将之忌。”
陈操之问:“长康何时应征?”
如果之前,冉盛当即就跳起来应战了,现在呢,很有几分陈操之的自傲和安闲,说道:“在范公府上,如何比蛮力。”
刘牢之武将世家,礼节细致,又且少年心性,见冉盛高大,便出言应战,要比较气。
谢玄浅笑道:“自来都是被阿姊压服,何曾压服过阿姊。”
范汪喜道:“牢之来得恰好,且为两位举荐。”
谢玄并未跟出来,单独步下庭中,瞻仰夜空,心道:“我父我母,育儿七人,今只要我和阿姊,阿姊的毕生大事我不帮她谁帮她,莫非我忍看她孤苦毕生!阿姊可惜的是没能早与子重了解,不然的话,以阿姊的惊才绝艳,那里还会有陆氏女郎甚么事!固然花痴陆葳蕤、咏絮谢道韫并称南北士族两大名媛,但陆葳蕤只是面貌斑斓罢了,如何比得我阿姊?子重与我阿姊相处之光阴更是远远多于陆氏女,子重之以是果断不移地要娶陆氏女,应是顾及名誉,子重曾说若负陆葳蕤,则是无德无行之人,这是子重的顾虑吧,观其冒雪赶来为阿姊祝寿,岂是无情之人?阿姊矜持,我必须促进阿姊与子重的良缘,子重娶陆氏女已无能够,如许一个不娶一个不嫁地拖着更是迟误人。”
范汪对陈操之笑道:“汝弟不凡。”便问冉盛道:“陈裕,老夫问你,何谓将之五材?”
刘牢之在一边听了更是不平,待范汪与陈操之对弈时,便约冉盛到后园竹林比试技艺,范宁怕二人斗得太狠受伤,便跟了去。
范汪又问冉盛:“将之五材,勇、智、仁、信、忠也,何独无义?”
冉盛看了陈操之一眼,他读《太公六韬》时就曾问过阿兄这个题目,因为自来忠义并称,将之五材,智勇仁忠信皆有,何独无义?当时陈操之思忖很久,答道:“义,公道、公道、标准行事也,而兵者,诡道也,自不能以品德公道来行事。”
谢玄笑道:“岂敢,那是阿姊的教诲,弟心悦诚服。”
谢道韫敛着笑意,问:“既不是压服我,那另有何话说?”
谢玄却问:“阿姊以为子重能迎娶陆氏女郎否?”
这夜,顾恺之吟诗过了半夜,其妻张浓云遣婢小语,乃止。
谢玄一喜,躬身道:“多谢阿姊。”
五十、何独无义?
谢道韫“嗤”的一笑,说道:“如何,听你口气似有牢骚?”
谢玄道:“影象里与阿姊相辩,不管甚么事,终究都是弟哑口无言,本日。嘿嘿,但觉天下虽大,事无不成为。”
谢道韫昂首沉默,半晌抬眼道:“阿遏公然长进了。”
谢玄与陈操之相视而笑,桓温此次对会稽贺氏的惩罚非常峻厉,对陆氏则薄惩,而对顾氏、张氏、孔氏、虞氏、魏氏则予以安抚拉拢,顾恺之与张玄之别离被桓暖和桓豁征召,就是拉拢顾氏和张氏,在军府历练数载便可外放为一方之长吏,江东士族最看重的是族中后辈能在宦途中通畅无阻,这与交出上千隐户比拟孰轻孰重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