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何独无义?[第1页/共3页]
范汪哂道:“牢之,急而心速,难道为将十过之一,汝冒然抢答,既失礼,又心急,乃为将之忌。”
谢玄与陈操之相视而笑,桓温此次对会稽贺氏的惩罚非常峻厉,对陆氏则薄惩,而对顾氏、张氏、孔氏、虞氏、魏氏则予以安抚拉拢,顾恺之与张玄之别离被桓暖和桓豁征召,就是拉拢顾氏和张氏,在军府历练数载便可外放为一方之长吏,江东士族最看重的是族中后辈能在宦途中通畅无阻,这与交出上千隐户比拟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刘牢之十六岁,身高七尺八寸,只比八尺巨汉冉盛略矮,面紫红色,春秋比冉盛小一岁,但髯毛比冉盛的虬髯还富强惊人,手大臂长,行步迅捷,向范汪见礼以后,便问:“范伯父,这大汉是谁?”刘牢之问的是冉盛。
谢玄浅笑道:“自来都是被阿姊压服,何曾压服过阿姊。”
如果之前,冉盛当即就跳起来应战了,现在呢,很有几分陈操之的自傲和安闲,说道:“在范公府上,如何比蛮力。”
谢道韫、谢玄之父谢奕,字无奕,暮年与范汪很有友情,谢奕为豫州刺史时,范汪主政徐州,但范汪又有些瞧不起谢氏,以为谢氏趋炎附势,过于凭借桓温,但现在听谢玄言谈,明显与陈操之持论分歧,不会助桓温篡位,并且对重修北府兵之意颇切,范汪几次点头,他晓得以陈操之的名誉和根底难以独立重组北府兵,而有了谢氏大力互助,则大事可成。
谢道韫笑了笑,说道:“阿遏,你现在善风趣之词了,是和刘尚值学的吗?”回身回厅。
范汪对陈操之笑道:“汝弟不凡。”便问冉盛道:“陈裕,老夫问你,何谓将之五材?”
谢道韫横了弟弟一眼,淡淡道:“当然。”
这夜,顾恺之吟诗过了半夜,其妻张浓云遣婢小语,乃止。
正月十九日午前,陈操之、谢道韫、谢玄、刘尚值一行来到吴郡,径去顾氏庄园见顾恺之,顾恺之大喜,便命庄园管事持他书帖骑马赶去海虞县见陆谌,陆谌是陆始、陆纳之幼弟,为海虞县令,陆氏在海虞也有一处大庄园,年前陆谌亲身来华亭将侄女陆葳蕤接去海虞过年,顾恺之与老婆张浓云正月初八曾去海虞拜见陆谌,顾氏与陆氏这江东两大巨族自客岁和解后交昔日渐增加,已有议亲之举,陆谌宗子陆道煜本年十五岁,顾悯之之女顾谧十三岁,年事合适,筹办于本年订婚。
谢道韫“嗤”的一笑,说道:“如何,听你口气似有牢骚?”
顾恺之道:“年前,张祖希本欲与我一道出京的,偶感风寒,就留在建康保养了。”
在泾河边竹篁里,范汪、范宁父子见到谢玄、陈操之,甚喜,四人坐谈,纵论时势,范汪见谢玄才学问见与陈操之实为一时瑜亮,叹道:“谢无奕可谓有子矣。”
范汪又问冉盛:“将之五材,勇、智、仁、信、忠也,何独无义?”
谢玄听阿姊谢道韫要避开陆氏女郎而改走吴兴郡这条路,心道:“阿姊不肯承认是倾慕子重,只说是惜才、交友,可她如许对陆氏女郎退避三舍清楚透露了她内心的设法,阿姊是喜好子重的,但因为脾气傲岸矜持,既知子重倾慕于陆氏女郎,家姊便不肯透露心迹,只想与子重朋友论交,不求长相厮守,只求毕生为友。唉,人间痴恋人,另有赛过家姊的没有?”
谢玄道:“既如此,阿姊何故避陆氏女如虎?阿姊要与子重毕生为友,今后少不得要与陈夫人陆氏多有来往的。”
范汪哈哈大笑,当即为刘牢之向谢玄、陈操之、冉盛三人引见,笑道:“陈裕、刘牢之,皆大将之材也,今后重修北府兵,此二人当可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