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逆流破冰[第1页/共3页]

陆葳蕤忙道：“不要，我不献丑了。”看着陈操之膝边另有一卷画轴，便问：“陈郎君另有一幅画吗？”

陈操之眼望陆葳蕤，说道：“也请葳蕤小娘子插手。”

陈操之道：“顾长康将此画赠于我，要我题诗其上，我尚未及题。”

陈操之这回没有禁止，看着陆葳蕤白白的手指捏着黑黑的墨条一下一下地磨着，皓腕如玉，感受很美，待墨浓后，便右手提笔在《月夜捣衣图》的左上空缺处写道：

陆葳蕤移膝探头去看，见是一幅茶花图，一枝斜出，大花2、小蕾三，叶绿斑白，宛然真庆道院那株宝贵的瑞雪茶花，设色或有细致不到之处，但形貌详确，淡黄色的花蕊绒绒欲颤，当真是栩栩如生。

对徐邈没甚么不成说的，陈操之道：“陆氏葳蕤娘子因我救活了她的ju花玉版，便约我常去她的惜园，前日我还与她去真庆道院看了茶花，褚俭父子应当是晓得这事了，想在这上面打击我吧。”

陆纳笑道：“先别自矜，陈操之既敢拿画来见我，定然不会差的。”接太小僮递上的画卷，缓缓展开。

吴郡小雪这日的气候便是阴阴的，陈操之主仆三人绕湖跑了一圈以后，再与徐邈一道登狮子山，徐邈绕湖跑步没对峙下来，他跟不上陈操之三人，担忧跑得大汗淋漓易感风寒，还是登山好，登高望远能够养浩然之气。

冉盛很有定夺，说道：“必定是褚氏安排的人嘛，总之不怀美意。”

冉盛愣了愣，俄然明白了，欢畅地承诺，感觉很风趣。

午后，陈操之向徐博士乞假，带了卫恒与谢安的真迹贴去太守府拜见陆纳，同时带去的另有两幅画轴。

陈操之正待点头称是，陆葳蕤那纯真天真的眼眸蓦地印上心头，顷刻间有一种孤傲、放旷、鄙弃的情感充塞于胸臆，心道：“姓褚的欺人太过，我与陆葳蕤因爱花而来往，平淡纯粹，莫说我二人现在并无情素，即便生了倾慕，也是我与陆府之间的事，他现在就想借这事辟谣诽谤，我若退避，定被他笑为无能，我欲复兴家属，如果连这个难关都不能破去，只怕今后行事更要缩手缩脚了。”说道：“仙民提示得是，不过我与陆氏娘子是花艺之交，没甚么把柄让人抓，我会想到好体例的。”

下山时徐邈悄悄问陈操之：“子重，陆使君赏识你，那褚俭还敢如何样？”

徐邈道：“叶柱是本地人，不是我父从京口带来的，此人平时还算勤奋啊，他刺探子重的事想干甚么？”

陈操之道：“不消辞，先留着，来德、小盛，你们两个也都当何为么也不晓得，该做甚么还做甚么。”

陈操之带来的这幅便是《月夜捣衣图》，陆、顾两家固然反目三十年，但陆纳对此画仍然是极口奖饰，说顾恺之已有青出于蓝之势，见画上无题诗，问何故？

陆纳笑呵呵道：“操之，方才葳蕤都提及你，传闻你还会作画，还是卫协的弟子？――坐着说话。”

陆纳侧头笑吟吟问女儿：“葳蕤，这比你画的茶花如何？”

陈操之道：“这幅画是顾恺之所画，我向他讨来观赏，感觉真是绝妙，想呈给使君一览，又恐使君不悦――”

陆纳揽须笑道：“我陆祖言是这么没雅量的人吗，家属怨隙与赏识书画何干！取来我看，顾家痴郎君画了些甚么？”

陆纳吟诵一遍，赞道：“妙极！观此画、诵此诗，仿佛能听到月夜溪边那忽远忽近的砧板杵声啊。”又道：“这谢安石的行体也摹得颇妙，操之颖慧，临摹碑贴而不会受其拘束，常有旷达的笔意逸出，此乃大书家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