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金谷园豆粥[第1页/共3页]
陈操之乃缓缓问:“昔者石崇在金谷园宴客,为客作豆粥,咄嗟即办,何也?”
相对于北伐,桓温更重视江东,江左冲突重重,有很多错综庞大的事需求措置,而北伐只是桓温建立声望的手腕,实在是不肯与苻秦、慕容燕死拼而耗损本身气力的,陈操之非常清楚这一点,但有些话他还是得说——
桓温内心有隐蔽,他龙亢桓氏便是刑家后,固然世无知者,但他对此还是颇多忌讳的,当下不置可否,说道:“陈掾何故提起沈劲,这与洛阳守或弃有干系否?”
这下子桓温对陈操之刮目相看了,一个豪门学子,苦读儒经、旁涉老玄,养望交友,把家属晋升到士族阶层,这已经是很不轻易,没想到陈操之对兵法和法家也了如指掌,雅可谈玄、武可掌兵,如许的陈操之才是他桓温所急需的人才啊,郗佳宾果有知人之明,三年前就说陈操之足堪重用,陈操之虽未曾明言,但其志明显不是满足于五品以下官职的,如许急欲追求晋升的次等士族后辈,只要他桓温能重用之、能汲引之,并且陈操之决意要娶陆氏女郎,没有他桓温互助,那将是势如登天——
郝隆道:“陈掾公然有才,兵法亦读过,虽未见实干,纸上谈兵老是会的,佩服佩服。”
郝隆心想:“陈操之是靠玄论清谈博取名声的,对这些行军治兵之事定然渺无所知,我要扬其短而抑其长。”
桓温听陈操之问起沈劲,奇道:“陈掾识得沈世坚?此人由司州刺史王胡之荐到我处,募得懦夫千人,欲赴洛阳建功报国,我收到王胡之书帖时,王胡之已病逝,故交之托,思之怅惘,无法沈世坚乃刑家以后,我亦不能违律重用之,今尚滞留城中。”
豆粥极费火,需求很长时候才气熬成,但到金谷园作客,石崇一声叮咛,热气腾腾、鲜美非常的豆粥就能端上来,当年在金谷作客的王敦、王导兄弟对此大惑不解,不知石崇用的是何法?
谢玄曾听叔父谢安提及过沈劲,谢安以为沈劲刚毅果勇、有才调,当即道:“大司马,我觉得子重此议可行,沈劲忠义可嘉,足堪委用。”
郝隆奇道:“我闻钱唐陈操之,奉内圣外王之学,有海内新儒宗之誉,不料倒是好刑名法家之学,此所谓阳奉阴违者乎?”
郝隆狂活力度出来了,大声道:“桓大司马,洛阳恰是目下最大的时务,冠军将军陈祐上月遣使来报,以为洛阳难守,欲退屯许昌——陈操之入西府为征西掾,备参谋应对,吾以此相问,正合其宜。”
此言一出,堂上一片哗然,郝隆这是较着刁难初入军府的陈操之了,但是郝隆先前说过,要考识见和时务,陈祐守洛阳也算中时务吧,这本来就是一个毒手的困难,桓大司马对于能不能扼守洛阳也没有定见,郝隆却以此来考陈操之,真是过分度了!
郝隆一本端庄问陈操之三个困难,陈操之却问郝隆这个无关紧急的题目,可谓滑稽任诞,大有晋人风致。
陈操之道:“答得出第一题才有第二题。”
陈操之朝桓温一躬身,说道:“大司马,容我先问一事,不知那沈充之子沈劲沈世坚是否在洛阳?”
郝隆点头道:“这题答得不错,请听第三题——冠军将军陈祐守洛阳,陈掾觉得洛阳能扼守否?”
陈操之道:“内圣外王,此治国之道也,诛以明武、赏而劝众,奖惩清楚,此冶兵之道也,郝参军混合治国与治兵,不亦谬乎!”
郝隆听桓温这么说,不由沮丧,深深吐纳几次,方道:“请陈掾听第二题——楚国令尹子文冶兵于睽,终朝而毕,不戮一人;厥后继者子玉复治兵于蔫,整天而毕,鞭七人,贯三人耳——请试论子文与子玉冶兵之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