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十八缸[第2页/共2页]

陆纳在舫尾止步，待陈操之吹完一曲才走进石舫，赞道：“真是妙音，无怪乎恒伊要赠笛，广德兄，等会我让你看卫协画的赠笛图――操之，来见过你的同亲前辈褚丞郎。”

褚文彬一肚子的苦水要向爹爹倾诉，见倾诉不得，酒意上涌，胡乱洗了一把倒头昏昏沉甜睡去，次日一早醒来越想心下越不安，陆禽临去时那愤恨的眼神让他胆战心惊，先找从兄褚文谦商讨，褚文谦听了这么一说，目瞪口呆，从速让他去见叔父褚俭。

夜里戌时，吴郡丞郎褚俭看到儿子褚文彬喷着酒气返来了，天然觉得陆禽已经赴约，曲解消弭，宾主尽欢了，为表示本身萧洒淡然，问都没问褚文彬一声，挥手让儿子洗漱睡觉去。

褚俭勉强坐了一会，便告别回府，痛责褚文彬，说生儿不孝，导致他这个父亲低声下气去求人，真是有辱家声。

褚文彬问：“爹爹是想找人杀了陈操之吗？”

陈操之道：“这个我识得，叫金边墨兰。”

褚俭行礼，勉强夸奖了几声，全无那日在真庆道院的热忱，内心愁闷到了顶点，陆纳这是完整把他降到与豪门陈操之比及的职位了，不过现在也只要忍耐。

十一月初五午后未时，褚俭乘牛车来到太守府，在门厅等了好久才见陆纳出来，从速起家深深见礼：“使君，褚俭特来告罪。”

褚文彬跪伏于地，听着父亲长叹短叹，不敢出声。

陈操之接过《上林赋》麻笺贴，展卷细看，这是王献之的楷体书法，虽不如王献之传播后代的楷体《洛神赋》十三行那般秀逸萧洒、圆润自如，但紧密渊巧、体势清丽，已足可跻身大书家之列，说道：“愧为同龄，操之不如远甚啊。”

陆葳蕤见到寒兰和墨兰，大为欣喜，朴拙谢过褚侍郎，便号召陈操之道：“陈郎君来看，这盆寒兰是甚么种类？”

陆葳蕤笑道：“是了，就是金边墨兰，这两盆兰花真香，广香素心畏冷，这大寒天的要置于室内才行。”

褚俭唯唯称是，内心羞愤难平，跟着陆纳去惜园，那两盆兰花一并搬去。

褚俭更加不安，回到府中思来想去，靠儿子褚文彬已经没法与陆禽和解了，这事还得他出面向陆纳慎重解释、道歉。

褚俭缓缓道：“且先哑忍，让那陈操之对劲一时，觅机再给他致命一击，我不信我褚氏斗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豪门贱种――文彬，徐氏书院你不必再去了，阿谁甚么叶柱也莫要再理睬，这些小手腕没甚么用，要就要用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