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家书抵万金[第2页/共3页]

来德是陈操之自幼的玩伴，来德客岁与青枝结婚后本年没能随陈操之来建康，陈操之还常常驰念来德呢，这时见到，自是分外欢畅。

陈操之不想和她多啰嗦，说道：“取我衣物来。”

李静姝道：“我感觉风趣，你教不教？”

蒲月十二的夜晚，如果阴沉气候，现在半轮玉轮已经出来，可彻夜倒是云层低垂，不见半点月光和星光，没有风，不闻凤凰山桐叶萧瑟之声，彻夜必有大暴雨。

有蚊虫“嗡嗡”飞舞，女子手里一柄纨扇，悄悄挥动，内心奇特陈操之赤身露体如何没被蚊蚋咬得红疱点点，说道：“我也曾好言相求，但你一口回绝。”

陈操之点头道：“真是莫名其妙啊，惹不起还躲不起。”

陈操之道：“岂有此理，有如许威胁求师的吗！”

陈操之眼露轻视之色，扯开围腰的白纻布巾，展露父母之形、明净之体——

李静姝反问：“有特异之处吗？”

冉盛自记事起便与老仆荆奴相依为命，名虽主仆，情似祖孙，冉盛没想到荆奴会来，喜出望外。

冉昌大步返来，说道：“小郎君，没看到有牧童儿，前边不远处倒有将军府的几小我，他们不会偷我们——”看到淡然冷傲的李静姝，冉盛睁大了眼睛，住了口。

冉盛将手中缰绳一丢，将荆奴的右臂紧紧拉住，兴高采烈，连声道：“荆叔刚到的吗？我和小郎君出城拍浮去了，荆叔，我敢拍浮了——”

谢玄道：“也不消太在乎，不过一小妾罢了，又能把你如何样！关头还在于你本身，昔日先贤柳下惠——”

暮色下的姑孰溪畔，清流漱石，草木苍翠，风中有暴雨将临的气味。

润儿的信最风趣，她说读书之事阿兄已经写了，她不反复，归正阿兄读的书她也都读了，她只写娘亲教她箜篌和绘画之事、写登九曜山的事、写泛舟明圣湖的事，随信另有一幅润儿画的《狸猫图》，笔致虽稚嫩，但极有情味，这将来的吴郡第一名媛已经闪现不凡才华。

陈操之问：“你要看我换衣？”

陈操之心想：“出外肄业亦是交友，来岁应当能够让宗之去吴郡游学了，宗之过于沉默拘束了。”

那素裙窈窕的女子眸光如星，看着陈操之发梢在滴水，几滴水珠滴在那白净健壮的胸膛上，敏捷滑落，在胸腹间划出几道淡淡的水线——

“我说过了，你承诺教我竖笛，我便还你衣物。”绝美女人刚强道。

陈操之淡淡道：“那好，请奉告桓郡公，备束脩礼，正式拜师，我有暇便来将军府传授你笛曲。”

陈操之心中一凛，此言很老辣，想想她当年面对南康公主诸婢的刀杖，不为动容，缓缓曰：“国破家亡，偶然至此，本日若能见杀，乃是本怀。”这女子毫不老练啊，可如何就缠上我了呢，不就是不肯教她竖笛吗，何至于这般歇斯底里，我莫名其妙就树这么一个仇敌，这不是没事谋事吗！

绝美女民气里怒到了顶点，面上却笑道：“嗯，我亡国之人，确切难堪不了你，桓将军或许不大信我的话，但说多了，不信也信了，男女之事本来就说不清道不明，你陈操之要娶陆氏女郎、要得桓将军重用，但是出不得半点不对的。”

陈操之立在卧牛石边，上身赤裸，下体用一条白纻布巾裹着，宽肩窄腰，颀长健美，闭幕的黑发披垂在肩头，双手叉腰，端凝不动，仿若一尊静美的雕塑——

陈操之缓缓道：“看够了没有？把衣物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