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谷风[第2页/共3页]
张浓云握着陆葳蕤的手,内心无穷顾恤,她也看不到陈操之能有娶葳蕤这一日,陈操之与葳蕤的伯父陆始的仇怨越结越深了,当下也不知如何欣喜,便把她从夫君顾恺之那边听来的陈操之的事说与葳蕤听……
二人在真庆道院伶仃相处了小半个时候,辰时初,陈操之回到顾氏庄园,看到顾恺之领着谢道韫、谢玄、刘尚值正筹办去桃林小筑那边怀旧,顾恺之笑道:“子重容光抖擞,神情不似昔日,得莫与陆小娘子相见乎否?”
陆葳蕤害羞道:“人马纷杂,偶然从车里能瞥见一下。”
谢玄对陈操之一见陆氏女郎就神清气朗非常不满啊。
朱氏凝目细看,公然端倪如画、神采出众,难怪葳蕤会这般倾慕,当即叮咛婢仆侍从谨慎粉饰,莫让陈操之与葳蕤相见。
本日是正月二十一,尚未至桃花开放的时候,但灰褐色的枝头已有点点花苞在孕结,不需旬日,桃花就会缀满枝头。
陆夫人朱氏点点头,内心对这个陈操之很有些猎奇,传闻此子俊美多才,陆纳佳耦都颇珍惜,无法家世相差差异,不然的话倒真是想把葳蕤许配给这个陈操之,以是朱氏很想见地一下。
陆葳蕤白齿轻咬红唇,问道:“阿彤,陈郎君他又焦急了?”
“习习谷风,以温以凉。玄黄交泰,品物含章。潜介渊跃,飞鸟云翔。嗟我怀人,在津之梁。明发有思,凌波褰裳。
张浓云道:“我如何晓得,不过我听顾郎说,陈郎君与谢公子、祝公子他们三人不入建康,将在曲阿转道向西南,径赴姑孰西府,也就是说陈郎君与你同业不敷旬日了。”
不过在院主黄道人看来,陈操之前后两幅字几近一模一样,没看出有甚么分歧,他把陈操之两幅字都保藏了,而陆氏女郎写的那幅字被陈操之收去,实在可惜。
五十2、谷风
陈操之看着陆葳蕤纤细美好的手腕转折运笔,波磔较着,如凿如铸,若不是亲见,真难以信赖如许娇美的女郎能有这般雄浑的笔力。
碧溪畔,草屋还是,顾恺之、刘尚值说些当日在此老友相聚的趣事,谈笑甚欢,谢玄则若即若离,对付顾、刘,眼望负手溪畔的阿姊谢道韫,阿姊真是瘦啊,冬装数重,犹显薄弱,神情亦冷酷而落寞。
两个闺中好友相视而笑,张浓云婚后不似少女时羞怯,笑吟吟望着陆葳蕤,问:“葳蕤,这两日看到陈郎君未?”
朱太守心道:“这是你陆氏与陈操之的私怨,与我何干,客岁我听信陆始禁止土断,差点受桓温惩罚。”点头道:“陈操之是品官,我岂能不见,并且又是与顾恺之、谢玄一起来的,午后他们便要出发赴京。”说罢,往前厅而去。
一枝横斜,近在面前,谢道韫伸手攀枝,凑到鼻间一嗅,嗯,淡淡芳香,如有若无,不由就想起那年那夜在陈家坞听到的那曲《春常在》,美好的旋律在心底袅袅而起,微蹙的眉头也伸展开来,她为甚么要愀然不乐,她想的她都做到了,肄业、拒婚、退隐、为友,这都在她把握当中,而子重与陆氏女郎的爱情不是她衷心祝贺的吗?
陆夫人朱氏褰帘而望,见车队前面几个骑马的男人皆俊美,不知哪个是陈操之?便问仆人,仆人指导道:“夫人看到阿谁铁塔巨汉没有,巨汉左火线的阿谁便是陈操之。”
书法能够悲、能够怒、能够哀、能够愤,但就是不能躁,王羲之写《丧乱帖》,痛贯心肝,临纸感哽,其书挥洒淋漓,流贯不羁,结体跌宕欹侧,神采外耀,动感激烈;颜真卿写《祭侄文稿》,藏愤激于哀思中,以感情运笔,不计工拙,不事雕饰,而天然遒劲,得率真豪情之美,这都是情动于中,发之于外的典范之作,但是心浮气躁并不是一种感情,并不能与艺术相连络,只是侵害我们审美的感受,侵害我们感受糊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