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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品寒士1》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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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一夜咏叹[第1页/共3页]

近代中国画家看不起西洋画真是由来已久啊,陈操之不敢辩白,但卫协言语里已经表示情愿收他为徒了,当即跪下向卫协行拜师礼。

顾恺之洋洋对劲道:“我七岁能吟诗、八岁能作赋,九岁时我父请了很多画师来教我,却被我一一赶跑,不是我不尊师重道,而是那些画师不配教我,直到十一岁那年的四月初八,我初度见到卫师为晋陵梵刹所画的‘七佛图’,惊呼吾师本来在此,卫师见了我的画稿当即承诺收我为弟子――卫师,弟子所言没有夸大吧?”

卫协眯起眼睛,细看陈操之如何落笔,非常惊奇,问:“操之之前向谁学过画?”

世人皆笑。

刘尚值道:“卫师本日气色转佳,莫非那筒子干漆丸另有功效?”

徐邈道:“有了,后日休学,请我父亲将葛仙翁的信带去太守府交给陆使君,子重觉得如何?”

卫协浅笑着打量陈操之,说道:“老朽至今只要一徒,那就是恺之――”

顾恺之喜道:“卫师才服了五丸便生功效,今后每日服五十丸,心疾定能早愈。”

陆禽、褚文彬都没有来听下午的《孝经》,夜里的《庄子》他二人也没有来。

陈操之道:“如此甚好。”

陈操之便去奉告了徐博士,带着冉盛与顾恺之、刘尚值一起来到桃林小筑,卫协在灯劣等着他们。

顾恺之接口道:“卫师曾言,交友不成不慎,授徒更不成不慎,画法相传不比经传儒术,大家都能够学,学画需求天赋之才,子重兄有没有画才呢?”

卫协便不再出声,静候陈操之将桃树画完,然后接过画稿,摊在膝前,却问顾恺之:“你看操之画才如何?”

顾恺之看陈操之惊奇的模样,眨眼一笑,低声道:“卫师便是如此,每欲作画,就睡意极浓,看来不到明日中午是不会醒了。”让僮仆搀扶卫师去安息。

刘尚值想起一事,说道:“子重,葛仙翁不是为你写了两封荐信吗,一封给徐博士,一封给陆太守的,你何不持葛仙翁的信去拜见陆太守?只要陆太守赏识看重你,褚俭、褚文彬能奈你何,陆禽天然也不会向你发难。”

顾恺之不屑道:“甚么洛生咏,老婢声尔,刺耳至极。”

卫协允了,顾恺之即命小僮搬笔墨纸砚来,陈操之看了看画笔,是特制的,不知用的甚么毫,尖而细,便道:“请卫师出题。”

顾恺之起先笑嘻嘻,眼睛斗得很天真,心想陈操之笔法陌生,落笔轻重都掌控不好,线条恍惚,并且仿佛还是用心的,真是太好笑了。

提及绘画,陈操之对卫协道:“操之想向卫师学画,不知卫师肯不肯再收一名弟子?”

顾恺之道:“笔法很怪,前所未见,可谓是怪才。”

卫协喘气了一阵,垂垂停歇,肥胖的癯容暴露笑意,说道:“说不得,一说就发作了,不过较昔日仿佛短促了一些,痛得也不是那么短长。”

卫协指着正对草堂的那株桃树道:“且勾描这株桃树,看你有没有学画之才。”

顾恺之转头唤道:“卫师,你请来看。”畴昔搀着卫协走过来。

刘尚值邀陈操之、徐邈去桃林小筑用午餐,徐邈去叨教父亲,以是没有看到刚才的那一幕,听刘尚值说了颠末,徐邈道:“这就是褚文彬留在书院的用心了,他想给子重再树一个劲敌,想把陆禽牵涉出去,真正卑鄙可爱!”

陈操之想着明日还要去书院听讲,要去安息,顾恺之却拉住不放,说他正诗兴大发,操之师弟不能扫他雅兴。

徐邈俄然道:“糟糕,现在未时过了吧,爹爹要开讲《孝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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