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冰雪除夕夜[第3页/共3页]

陈操之当即走了出来，说道：“快去接他们，这山道结冰了，千万莫让润儿他们摔到。”

风紧雪急，这纯美的童音仿佛天籁。

陆纳时年三十九岁，因爱子长生夭亡，陆纳哀痛欲绝，白发早生，短短百日衰老了十年，上表去官，每日在园中浪荡、在梅岭植树，其他时候便是在书房中誊写丧乱帖，寄情书法，排解丧子之痛。

张文纨想了想，说道：“短锄你要晓得，如有玷辱陆氏家声之事，象你和簪花两个贴身侍婢，重则杖毙、轻则发卖，你给我听明白。”

陆葳蕤大风雅方道：“看到园中雪景，想起钱唐陈郎君的这幅画，便取出观赏。”

张文纨道：“葳蕤，让短锄留下，我要短锄帮我做件事。”

……

张文纨问：“短锄你可知罪？”

梳洗毕，陆葳蕤丧髻绖带，一身素白，先去处爹爹问安。

张文纨是吴郡四姓顾、陆、朱、张的张氏女郎，大师闺秀，嫁给陆纳以后也是过着文雅闲适的糊口，并不会那些辛辣的治家手腕，她从短锄嘴里问不出甚么，也没想到要逼供，并且这事只是讹传，是吴郡陆府的管事悄悄报知她，还不敢让陆纳晓得，免得陆纳心烦。

短锄背心盗汗，噤若寒蝉。

陆夫人张文纨带着一群婢女来到小惜园，短锄面如土色跟在张文纨身边，见到陆葳蕤，忙使眼色。

张文纨立在案前看了一会《山居雪景图》，又看了看陆葳蕤，陆葳蕤浅笑相向，眼神洁白，一派纯真。

张文纨冷冷道：“跪下。”

冉盛立在草棚檐下，望着陈家坞方向怏怏不乐道：“都这时候了，还不给我们送年糕来——”

来德道：“急甚么，雪一住，就会送来的。”

张文纨挥手让其别人都退出去，陆葳蕤仍然不动声色，该来的老是要来，为了能和陈郎君在一起，她早就想过各种困难，并且六月去钱唐那次，丁氏嫂嫂和她谈了一小半夜，她不至于惶恐失措。

“丑叔，我也来了——”

冉盛跳了起来，叫道：“润儿小娘子来了，另有宗之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