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太后赐婚?[第2页/共3页]
皇太后褚蒜子又去观览西壁的八部天龙像,听陈操之向她讲授八部众生的来源和故事,甚感别致。
褚太后、会稽王见到梁冠襦衫、文弱秀美的谢道韫款款而来、安闲施礼,都悄悄点头,感觉祝英台容止风仪皆是上品,并且这类文弱之美比之陈操之的俊朗清拔更合适晋人的审美妙,《世说新语》称卫玠“风神秀逸,身材孱羸”,晋人很赏识这类病态美,嵇康打铁的阳刚之美少有人称道,陈操之仲春入建康,万人争看,以为是卫玠复活,但据厥后风议,还是以为陈操之容止风采略逊卫玠,无他,只因为陈操之未被看杀,纵不被看杀,起码也得卧病数日吧——
会稽王司马昱解释道:“太后,那祝英台是新近崭露头角的青年俊才,乃陈郡谢氏远亲,在三月三上巳节天阙山雅集上辨析庄子清闲论、揭示诗才和书法,让王逸少诸人大为赞叹,又发豪言,要辩难胜谢氏女郎而迎娶之,此事颤动建康,那祝英台另有言在先,如有人能辩难胜他,他便归隐东山、毕生不娶。”
升平元年,十四岁的司马聃加元服,表示成人,褚蒜子便令穆帝亲临国政、定夺万机,她则分开垂着白纱帷帐的太极殿,回到崇德宫,升平五年司马聃驾崩,司马丕即位,一个多月前,司马丕饵食丹药中毒不能亲理政事,褚蒜子应百官要求,再一次以皇太后垂帘听政,白纱帷帐再次悬于太极殿上——
褚太后笑道:“的确太苛,这等贤才,岂能因一场辩难而老守山林。”即召祝英台来相见。
诸善男信女正待分开大雄宝殿,崇德宫内侍前来宣皇太后口喻,让信众还是礼参拜,不须躲避。
四十4、太后赐婚?
尚书吏部郎王蕴崇信佛教,道:“太原王氏布施十万钱。”
褚太后问:“辩难者谁?”
王献之与郗道茂陪着母亲郗璇亦在殿上,王献之朗声道:“琅琊王氏布施十万钱。”
维摩诘,梵语本意是干净、没有污垢的人,这一刻,高两丈、宽五丈的维摩诘菩萨像就给了大殿上瞻仰的信众无垢和聪明之感。
礼佛观画毕,褚太后又听竺法汰宣讲了一段《放光般若经》的经义,然后到药师殿、孔雀明王殿随喜,褚太后没让陈操之等人退下,陈操之、顾恺之、陆葳蕤、张浓云就只要跟从以奉应对。
皇太后褚蒜子把一应宿卫中兵全数留在庙门外,只带了两名女婢中、两名内监,在会稽王司马昱、尚书仆射王彪之、中领军桓秘、长老竺法汰等人的伴随下进入瓦官寺,径上大雄宝殿礼佛,然后观光东西壁画,先看顾恺之的维摩诘像,赞叹不已,听长老竺法汰禀报了先前点睛开光之事,褚太后浅笑道:“未亡人来晚了一步,没有看到维摩诘菩萨点睛开光的盛况,顾家郎君还在否,请来一见。”一面命身边内侍记下,她也布施十万钱,明日送来。
褚太后亦不要陈操之、陆葳蕤、张浓云三人行叩拜礼,只作揖、万福,这位东晋一朝最有权势的妇人含笑打量这两对青年男女,男的超脱明朗,女的婉娈娇美,特别是陈操之与陆葳蕤,真如一对璧人,看着都让人赏心好看,褚蒜子故意想成全这一桩姻缘,佛殿赐婚岂不是一段嘉话,但这动机一起就被按下,江东士族本来就对司马皇族不甚尊崇,陆始激烈反对陆葳蕤下嫁陈操之是尽人皆知之事,要赐婚那也得皇权充足强大才行,永嘉南渡以来,皇室一向受制于门阀,褚太后临朝称制,更是深切感受来自姑孰桓温的压力,政令难行,她那里会行此赐婚的荒唐事,只是各赐陈操之四人白璧一双、绢五十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