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燕歌行[第2页/共2页]

陈操之含笑道：“徐师在此，小子何敢自陈。”

君何缅然久不归，贱妾悠悠心无违。

陆纳送徐藻、陈操之出版房，看到素白窈窕的陆葳蕤悄悄地等在穿廊上，倒是特地在此等待陈操之，为的是道一声谢，先前忙于救治ju花玉版，忘了伸谢。

“四期间序逝不追，北风习习落叶飞。

陈操之磨好墨，并未当即誊写陆机的这首《燕歌行》，而是将这首诗吟诵了三遍，熟记于心，体味诗中意境——

陆葳蕤睫毛一垂，看着本身的足尖，问道：“玉版还是救不活对吗？”

陆机陆士衡在两晋南朝名誉很大，钟嵘《诗品》把陆机的诗列为上品，以为陆机的诗能够与陈思王曹植比肩，但陈操之宿世此生都没读过陆机的诗，只在葛洪藏书中见到有陆机的《文赋》一卷，当即答道：“小子痴顽，只读过陆平原的文赋一篇。”

陈操之落笔了，他没有双手执笔，双手执笔总会影响誊写的，那日在丁氏别墅是为了出奇出新，才在全礼、丁异面前摆布手一齐誊写，现在不必那样故作惊人之举，他先用左手《宣示表》体的楷誊写了一遍《燕歌行》，再用右手的《张翰贴》式的行书又写了一遍，搁下笔，退后一步，说道：“请使君指教。”

双鸠关关宿河湄，忧来感物涕不晞。

陆纳便道：“那我来问你，文赋中有何创见？略举一二便可。”

陆纳笑容可掬，对徐藻道：“子鉴兄，抱愧抱愧，劳你久等了，真没想到陈操之还懂园圃花木之道，小女现在转忧为喜，我亦心胸一畅，天气不早，操之与子鉴兄留下，一起用了晚餐再归去。”

陈操之道：“人有悲欢聚散，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树木枯荣，花着花谢，亦是天然之理，惜园中花木甚多，葳蕤小娘子若为一株玉版而萧瑟了满园花草，又或自伤身材，花草如有知，岂不悲伤？”

陈操之便走到书案前，注水磨墨，一边问陆纳：“使君要小子誊写甚么诗文？”

陆纳饶有兴趣地瞧着陈操之，对徐藻道：“子鉴兄多虑了，你看看陈操之，可有半点对劲骄色？依我看陈操之不是自矜，而是过于内敛，少年意气发扬，过分内敛反而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