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卿本佳人[第2页/共4页]

陈操之点头无语，心道：“冉盛精力多余，是得带他到军府去练练，不过仿佛得先收罗一下荆奴的定见，荆奴与小冉貌似主仆，却情同亲人，冉盛年幼不知出身，那荆奴应当是有沉痛旧事的。”

谢道韫面色微红，平静问：“那子重想称呼我甚么，象阿遏普通称呼我阿姊？唉，还是叫英台兄吧，风俗了，称呼别的好不安闲。”

谢道韫道：“不然，有子重互助，我胆壮很多，阿遏不在京中，今后每月十四子重都来为我助谈可好？”

这时，管事前来呈上名刺，报知散骑侍郎谢万与陈操之求见，陆纳错愕，朝女儿陆葳蕤看去，陆葳蕤心慌，执笔的手一颤，碧波渺渺的蒋陵湖湖心呈现了一个大墨点，一幅将画好的画给污了！

陈操之道：“那好，请英台兄稍待，尚须小半个时候才气写完。”

陈操之道：“法寒师兄，我明日一早随你去拜见支公如何？烦师兄在顾府暂歇。”

冉盛又要骑着明白马跟去，陈操之说冉盛骑马太惹眼，城中又没有几步路，步行前去便可。

谢道韫这是逼真的体贴，就是郗超也未对他说过如此交心的话，陈操之甚是感激，但他有些话临时还不能对谢道韫说，只是道：“多谢英台兄——还是称呼你英台兄吗？”

郗超哈哈大笑，说道：“支公相召当然幸运，但见外舅更要紧。”

唐宋之前，才子一词有三义，宋玉《登徒子好色赋》里“天下之才子，莫若楚国”，才子指的是美女；《晋书.陶侃传》里陶侃对叛军将领王贡说：“卿本才子，何为随之也！”这里的才子指君子贤士；南朝王融《秋胡行》“才子忽千里，空闺积怨生”，此才子与夫君同义，是指丈夫——

陈操之道：“奔马、大风、崩崖、摧树，我或可做到神采稳定，但被你如许盯着，还要凝神落笔，就很辛苦了。”

“战战兢兢汗出如浆”与“战战兢兢汗不敢出”是大书法家钟繇的两个儿子见曹丕时说的话。

郗超道：“会稽王倒是会小恩小惠笼络人。”一笑而罢，未再多言。

谢道韫不再流连，取了这卷《弈理十三篇》起家道：“子重，此围棋秘笈借我誊写一遍，他日偿还。”带了候在院中的两个仆人拜别。

顾恺之所言的“才子”当指第二义君子贤士，只是在陈操之听来，才子一词实在含混，若不是素知顾恺之是天真竭诚之人，真觉得顾恺之是用心嘲弄戏谑，因为陈操之猜到来的是谢道韫。

谢道韫秀眉一挑，说道：“我都忘了当时写了些甚么了，只是感觉不能前去记念陈伯母，非常惭愧。”不想勾起陈操之的悼母伤感之情，岔开话题道：“我还要多谢子重助谈呢，不然的话会很宽裕。”

谢万石笑道：“如许也好，免得陆仲德来对操之吼怒，陆祖言温文君子，子重不消担忧。”

陈操之笑道：“长康放心，绘画我毫不如你，附你骥尾可也。”

冉盛只好把马拴起来，笑道：“小郎君固然俊美，不过别人远远看来，老是先看到我冉盛，哈哈。”

十5、卿本才子

牛车驶出顾府，恰好郗超乘马车、带了几名武弁前来邀陈操之一起去陆府，郗超让陈操之与他同车，便问昨夜会稽王有何犒赏？陈操之一一说了。

谢道韫双眉斜飞、眉梢上挑，豪气中带着娇媚，若不是脸上粉敷得厚，可见双颊绯红，也是被顾恺之那带有歧义的“才子”弄得有些难堪了，长揖行礼道：“昨日见子重激辩群贤，风采更胜往昔，实为欣喜。”直起腰来与陈操之对视一眼，感觉两小我如许一本端庄实在好笑，酒涡浅现，迅即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