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洁癖[第1页/共3页]
出吴郡城南门五里,前面是条岔道,一条路往南去嘉兴,一条往东去华亭。
范汪浅笑道:“年青一辈,操之棋品第一。”
范汪、范宁父子相视而笑,范汪道:“看来操之是深知桓温之志的,操之不受会稽王征辟而执意要去西府,是要助桓温篡位来获得高位吗?”
陈操之与谢道韫告别吴郡太守朱显和贾弼之,又去徐氏草堂拜别徐藻博士,叮咛两位堂弟谦虚肄业,年底与徐博士一起回钱唐。
陈操之感觉有些好笑,谢道韫因为是女儿身,又未带侍婢,当然不便在范氏庄园过夜,未想范宁就曲解了,这也难怪,范宁对桓温是视若仇敌的,客岁会稽王意欲辟范宁为舍人,为桓温所讽,遂寝不可,桓温要压得他范氏无出头之地——
陈操之道:“西中郎将袁真、北中郎将庾希手握重兵,京口有郗愔,王谢大族俱未归心,桓公岂敢篡位!”
这时,庄园管事来请世人用晚餐,范汪道:“山蔬野藿,勿嫌怠慢。”
陈操之道:“范公过誉了,这位祝兄棋力就不在我之下,我二人对弈多局,互有胜负。”
陈操之知伸谢道韫不便孤身在此歇夜,便道:“那好,我送英台兄回郡驿,再来向范公请教棋艺。”
范汪道:“桓温常以北伐来获得名声并打击异己,谢万石与范某都是是以被桓温贬黜的,袁真、庾希雄居两淮,我料桓温还会故伎重施、以北伐来减弱这二人,如此,桓温可篡位矣。”
陈操之见谢道韫语含嘲弄,不免有些赧然,说道:“走嘉兴这条道,要过5、六个渡口,我们这么多人,非常费事,绕道华亭可少一半渡口。”
范汪含笑点头,说道:“我观操之之棋,克意进取、新意迭出,非甘心于聚众讲学终老的,那么范某要问一句,操之觉得桓温多么人也?”
谢道韫道:“我负多胜少。”
十6、洁癖
这局棋下了一个时候,落日西下,暮色覆盖,那斑斓的竹林在暮色里一概凝成初冬的苍黑暖色。
泾河边范氏庄园的竹林明显是经心栽种的,除了那四时常青、矗立娟秀的翠竹,还植有紫竹、赤竹、湘妃竹和琴丝竹,坐隐亭左边另有珍稀的碧玉竹和龙鳞竹,坐于亭上,游目四顾,竹林色采斑斓,好似春夏繁花到处。
陈操之稍一迟疑,说道:“桓私有一语自评——大丈夫不流芳千古,便遗臭万年。”
陈操之道:“长辈这个堂弟,年方十六,现在宁远将军桓石虔麾下任屯长。”
陈操之道:“范公可放心等候,朝廷必有重用范公之日。”
谢道韫游移了一下,她此次来拜访范汪,未带婢仆,在庄上歇夜会不便利,说道:“我就不打搅了,我回郡上驿站安息。”
范宁内心很不痛快,但还是说道:“我与子重一起送祝兄回郡驿吧。”便命庄客备了两盏灯笼,他与陈操之、冉盛送谢道韫回郡城。
范宁道:“爹爹,能说出‘无善无恶乃心之体、有善有恶乃意之动、知善知恶为有知己、为善去恶当在格物’如许真知灼见的岂是卑琐之辈,子重胸中自有浩然之气在。”
晚餐后,范宁问:“三位彻夜就在庄上安息如何?”
本日已是十月初六,陆禽理应出发返京,之以是滞留华亭不去,想必是料知陈操之会借赴会稽之机看望陆葳蕤,以是他要留在华亭墅舍,看陈操之还敢来否?
陈操之与范汪、范宁父子相谈至深夜,纵论时势,陈操之获益很多,深感此行不虚。
陈操之道:“若操之有六十年之寿,那么五十岁以后可皓首穷经、用心于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