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陈情表[第1页/共3页]
柳絮却又笑道:“婢子不欢愉算得甚么,婢子是心疼娘子――”
但同时,谢道韫也感到淡淡的失落,陆葳蕤的确是子重良配,这般纯真、这般密意,让人不堪顾恤,那里舍得伤害其分毫!
谢道韫眉毛一挑,看着柳絮道:“我有甚么不欢愉的?”
张浓云秀眉蹙起,心道:“葳蕤又被她伯父禁足了,陈郎君又不在建康,为甚么又不让葳蕤外出?上月都还能出来的――”
谢道韫原筹算再给桓温写一封信,现在看来不必了。
张浓云心想:“还是哀告伯父张凭代为呈递更好。”便道:“这个请祝参军放心,我会倾力帮忙葳蕤把这表章呈递给崇德太后的。”
管事答道:“祝参军在前厅饮茶。”
谢道韫一笑告别,有郗超这句话,事定矣,郗超是桓温谋主,桓温那里情愿看到三吴陆氏女做皇后!
张浓云问知那婢女名叫柳絮,从柳絮手里接过信,便抽信展开来看,张浓云乍一看就晓得不是长康的笔迹,惊奇地看了柳絮一眼,柳絮低声道:“是关于陆小娘子的事,请夫人细看此信。”
这时一名顾府管事带了一个面熟的婢女出去,说是顾郎君在西府的同僚祝英台有顾郎君的手札要亲身交给小顾夫人。
陆始、陆禽敢这般制造言论,想必是已经获得天子司马奕的默许了,看来天子司马奕也急需求一个强大的外戚家属的支撑,江东大族中也只要陆氏家属的陆始勇于对抗桓温,这是司马奕最需求的,因为不管是二王家属还是陈郡谢氏,都只知见风使舵,对桓温是攀附多于冷淡,王坦之、谢玄不都在桓氏幕府为吏吗?――
张浓云有些担忧,说道:“如果陆葳蕤之事有何几次,那又找何人筹议?”
张浓云晓得祝英台是西府参军,两个月前顾恺之就是与陈操之、祝英台等人同路去姑孰的,只是夫君顾长康前日才派了人送了信和十匹白苎返来,如何又托祝参军带信返来?有何急事?
谢道韫曾听叔父谢安批评过这位琅琊王,司马昱可谓礼贤下士,但无主意,知易行难,名声大于实干,司马昱现在说绝无此事,但是一旦天子司马奕决意要纳陆葳蕤入宫,又有陆始推波助澜,司马昱只怕也不会果断反对,其脾气如此。
蒲月初九日一早,张浓云正在顾府小园看着丫环们侍弄花草,那两盆宝贵的素心兰开得恰好,叶如绿剑,花多葶长,蕙香芬芳,张浓云筹办画一幅素心兰派人送去姑孰给顾恺之看,又觉单独作画孤单,想邀葳蕤来与她一起赏花作画,消此长夏,但昨日傍晚派去陆府的人答复说,陆小娘子克日那里都不能去,只能呆在府中――
这是一封写给褚太后的陈情表,是谢道韫要求陆葳蕤写的,没想到张浓云即能带返来,并且言辞工丽,感情动听,就是谢道韫也自问不能在短时候内一挥而就!
正在顾友之如坐针毡之时,张浓云仓促赶返来了,坐于屏风后与谢道韫说话,也不避顾友之。
柳絮道:“柳絮心下是不甚欢愉,莫非娘子内心就很欢愉?”
来到司徒府,等待了小半个时候,琅琊王司马昱才从台城返来,见到谢道韫,接谈亲热,谢道韫也不比兴讽喻,直言克日都中传言之事,司马昱笑道:“此系流言流言,庾后新丧,陛下犹自哀思,哪有表情纳女入宫,更何况是陆氏女,绝无此事!”
昔日晋武帝圣旨峻切,征李密退隐,李密以祖母年老需求奉侍为由婉拒,写了传播千古的《陈情表》,先人评曰:“读李密《陈情表》而不落泪者,其人必不孝。”而陆葳蕤这封《陈情表》一往情深,毫不矫饰,逼真动听,如谢道韫这般用情之深者读之尤其打动,并且为的是同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