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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品寒士1》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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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谢道韫的承诺[第1页/共3页]

陈操之淡淡道:“正如幼度兄与我在余暨堆栈月下长谈、正式订交普通,英台兄也说要与我毕生为友,仅此罢了。”

戴逵道:“不好批评,陈操之竖笛固然能尽其妙,但与桓伊比,另有不到之处,只是其吹奏的曲子甚是奇特,第一首是闻所未闻,应是陈操之便宜之曲,深思旧事、忆及故交、一往情深,奇就奇在操之弱冠之年却有这等深沉感情;第二首是源自嵇中散的琴曲《长清》和《短清》,改编得极妙――”

陈操之应道:“是,我傍晚时就听戴先生论画,戴先生高才高见,让人佩服。”

柳外夕阳,秋光映水,陈家坞的春季静美得仿佛世外桃源,坞堡靠西一侧,有一大片菜畦,秋冬之际,芥菜、萝菔、白菜青绿敬爱,另有累累垂垂的黄瓜和秋茄,来圭在打水灌园,来圭老婆赵氏赶着一群明白鹅从小溪边返来,这些鹅是客岁才开端养的,约有三十余只,乌黑的羽毛、长长的脖颈,“吭吭”地鸣叫着――

戴逵道:“桓伊赠笛之人,真是名下无虚。”

戴逵又讲画面的黑与白、动与静、强与弱,疏与密、虚与实等等的对比,把绘画情势之美讲得极透辟,不但陈操之,顾恺之也听得出神,感受大受裨益。

玄月二十三日中午,两辆牛车驶入陈家坞大门,男装打扮的谢道韫下了牛车,正在楼下的润儿欣喜地叫道:“祝郎君安好――丑叔,丑叔,又来了一名祝郎君。”

陈母李氏道:“汝父曾说这戴先生鼓琴江左第一,娘看到戴先生有个孺子抱了琴上去,却一向未听到戴先生弹奏,娘想听戴先生鼓琴――”

陈操之也深感与名流订交,绝非仅获浮名,受益之深难以估计,这也就是为甚么世家大族后辈也未见得如何刻苦,但天然辞吐、见地不凡,因为他见地到的都是学问丰雅之辈,耳濡目染,琴棋书画不学自会。

陈操之与小婵搬出一方蒲席铺在楼廊上,戴逵跪坐着,一具蕉叶七弦琴搁在金丝楠木几案上,问陈操之:“我弹一曲《渔父》如何?”

……

谢玄不让本身多想那些事,问道:“江左乐律第一品,桓伊笛、戴先生琴,戴先生觉得陈操之的笛入得第几品?”

谢玄皱起的眉头又伸展开来,笑了笑,说道:“我敬子重的才识和品德,只是家属好处当头,我还要再问一句,家姊是否向你承诺过甚么?”

陈操之黑而秀密的眉毛微微拧着,侧头看着谢玄的眼睛,说道:“有过承诺――”

陈操之道:“无妨,幼度另有甚么话要问的?”

陈操之心想:“这你早就晓得的啊,看来要问的不是这个。”点头道:“是,在曹娥亭上略坐了一会。”

陈操之回到二楼母亲寝室,说道:“娘,戴先生要鼓琴了。”

陈操之道:“学竖笛三月,学琴三年啊。”

谢玄内心感慨:“子重竖笛曲,迷煞多少人,我姊谢道韫的确是迷得茶饭不思,要与子重毕生为友,她是一女子,不是甚么英台兄,如何与子重毕生为友啊!”

谢玄不由动容,沉默半晌,叹道:“子重纯孝,让人起敬,但是失此良机,也实在太可惜了!”

明白鹅举头阔步从陈操之、谢玄二人身畔走过,鹅掌蹼足踏过泥地一片“沙沙”声响,倒象是一队耀武扬威的兵士,赵氏停下脚步,浅笑着向操之小郎君和客人万福,然后再赶着白鹅进坞堡。

三楼的顾恺之、徐邈正与戴安道、谢玄倚栏说话,顾恺之俄然闭嘴,因为陈操之每夜为母吹曲都很定时,差未几就是这个时候了。

谢道韫蹲下身子,将润儿拉到膝前,刚说的一声:“润儿好。”就听陈操之的声音道:“英台兄,又见到英台兄了。”

0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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