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愚昧的大多数[第2页/共3页]

苏骐居淮北，传闻过慕容冲的隽誉，恍然大悟道：“本来他便是慕容冲，燕主慕容暐之弟，公然美极。”俄然想起陈操之号称江左卫玠，也是闻名美女人，便恭维道：“当然，与陈洗马比，则风仪大有不如。”

鸿胪寺丞便陪着笑说了这事，冉盛道：“待我去问问吾兄肯否施救？”便出来了，不移时出来道：“吾兄与贵国公众为善，愿救此人。”

抬肩舆的两个结实仆妇调转方向，四个婢女从速走在前边举灯笼照路，军人殿后，行至院门前，忽听一个明朗的声音问道：“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

陈操之记起王孰兵变时曾称晋明帝司马绍为“黄头鲜卑奴”，因为晋明帝的母亲荀氏就是鲜卑人，晋明帝遗传了母亲的金黄色头发，后代苏轼赏唐人韩干的画，题诗曰：“赤髯碧眼老鲜卑”，看来唐人宋人都以为鲜卑人是黄发碧眼的，但陈操之自从在偃师碰到燕军，黄头鲜卑并不是很多，约占燕军的五分之一——

不消说，陈操之一剂五石散下去，段钊的吐血病症好了一半，那段钊千恩万谢，叩首不已，然后就在夜色里健步去了，把在场的鸿胪寺丞和一众燕军惊得目瞪口呆：这个晋使太奇异了吧，五石散包治百病啊。

沈赤黔、苏骐也都眼露疑问之色，这金发孺子美得让人吃惊，到这里来看了一会陈操之就走，这行动更是奇特。

陈操之、冉盛、沈赤黔、苏骐一方，慕容冲与其侍从是另一方，两边寂静对峙，景象有些好笑。

夜色昏黑，馆驿小院清幽，四个婢女将轻纱灯笼高高举着，灯笼光照着盘腿端坐的慕容冲，金发和蓝眸，白肤如雪，衣裳如火，光彩辉映真如一只斑斓不凡的凤凰敛翅暂息于此——

这，实在是无礼的，既云来访，岂能不自报姓名，又且这般盯着看！

陈操之俄然发笑，本身现在还几近是燕国的囚徒，却想这些尚未产生的事，真是好笑，国破家亡，玉石俱焚，慕容冲姊弟运气悲惨也是很普通的事，现在最火急的是，他必须让燕国皇室冲突锋利起来，另有，慕容恪相称谨慎，至今还未开端服他开出的五石散，想必是要让燕国的太医查验药性，看是否有毒？对此，陈操之很有信心，五毒散中最具毒性的礜石已被换下，其他都是炎热的壮阳药物，魏晋时的医学对糖尿病的熟谙比较陋劣，把糖尿病完整划一于消渴，不知此中的不同，以是陈操之也不惧燕国的名医有甚么贰言，这类五石散，只要服一次，就会感觉很有结果，慕容恪难逃此劫——

陈操之心道：“这八岁孺子脾气还不小，天然也是养尊处优、娇纵骄横惯了的，不过也难怪，既是皇室贵胄，又生得如此宁馨敬爱，受宠过火。”

这日傍晚，有一边幅丑恶的鲜卑男人满脸血污、气味恹恹，由两小我抬着到了鸿胪寺馆驿大门前，说是听闻晋国使臣是葛仙翁的弟子，特来求医拯救，那两个抬板舆人是鲜卑人费钱雇佣的，抬到馆驿门前就不管了，自顾归去，那鲜卑人就用汉语、鲜卑语哀嚎着，哀告保卫鸿胪寺的军士代他通报一声，军士不睬他，呵叱他从速分开，那人就大口呕血，目睹是要活不成了——

能够想见，不须两日，陈操之的奇异医术就会传遍邺城，求医的人想必会络绎不断，五石散将价比黄金，陈操之未雨绸缪，已叮咛鸿胪寺丞再莫放人出去，他是堂堂大国使节，不是来行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