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直面土断[第1页/共3页]
短锄看到冉盛,又惊又喜,忙问:“小盛,你如何在这里,陈郎君呢?”
陈操之道:“葳蕤,我没有别的礼品好送给你,就画了这两幅画,另有——”陈操之从颈间解下一块小小的玉珮,托在掌中,说道:“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我送给你。”便给陆葳蕤系上,将那块小玉珮悄悄放入陆葳蕤衣领里、滑入隆起的双乳间——
陈操之道:“大王,操之还想在军府历练几年,在军府更能为朝廷效力。”
陆葳蕤望着画上精彩的亭台楼阁,低声道:“只要能和陈郎在一起那里都能够。”
陈操之用力吻了她一下,说道:“我也是,我们必然能在一起的,三年之约,毫不相负。”
短锄、簪花唤道:“小娘子——”
顾悯之道:“操之与我侄恺之是好友,我且直言,这大检籍对豪门庶族、对次等士族都影响不大,就算有个十户、二十户隐户,交出来便罢,在官府注籍,而后征税退役罢了,但对朱门大族,那隐户以百千计,我也不瞒操之,我顾氏庄园十余处,僮仆数万,隐户五居其一,这如果全交出来,实难接受。”
张凭道:“顾兄所言极是,这大土断是要与我三吴大族争利啊,自北人渡江,求田问舍,我三吴士族好处已然受损,若此次大土断如此峻厉,只怕事急生变。”
陈操之道:“我昨日回到建康,很想见你,就来了。”
陈尚又道:“会稽王听罢,就说本日单请大陆尚书和十六弟,看可否压服大陆尚书允婚。”
九曲河转折多弯,陆葳蕤三人沿河岸往下流走去,转过一个弯,见一株赤杨下系着两匹马,高大的冉盛从树后转出来,却不见陈操之的身影。
短锄与簪花看看陈操之,又看看陆葳蕤,面面相觑,这才明白小娘子为甚么这么欣喜了,本来陈郎君在这里等着啊!
太子洗马和中书舍人都是七品官,属清贵之职。
陆葳蕤感觉,与陈郎君相识相恋三年不足,此时的陈郎君最动听。
老梢公渐渐地摇着橹,那竹篷船顺水行舟,不进亦不退。
陆葳蕤分开陈操之火势的唇,理了剃头髻,摸摸脸颊,发烫的,羞怯一笑,哈腰走到船头,朝岸上的蔡管事说道:“我坐船玩一会,很快就返来。”又回到舱中与陈操之密切,的确不想分开。
操舟的是个老梢公,看着璧人普通的陈操之和陆葳蕤,感觉这二人真是班配,老梢公含笑摇着橹,顺水而上。
过了约莫一刻时,蔡管事又唤道:“小娘子,要用早餐了,用罢早餐还要赶路呢。”
陆葳蕤与陈操之耳鬓厮磨,坐直身子定定地看着陈操之,俄然满眼是泪,说道:“真不想与陈郎分开——”
冉盛施了一礼,浅笑着转头看着九曲河,表示陆葳蕤主婢三人朝那边看——
顾恺之问知陈操之在曲阿见到了陆葳蕤,他也很欢畅,又道:“昨日午后谢幼度与祝英台来访,我就说你去追逐陆小娘子去了。”
陆葳蕤看着船头临风的陈操之,似与昔日很有分歧,之前的陈郎君老是衣不染尘如濯濯春柳,而本日衣袍下摆却尽是泥点,漆纱小冠暴露狼藉的发丝,但仍然神明显朗、精力奕奕——
陈操之固执陆葳蕤的左手,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说道:“备了雨具,厥后在延陵季子庙避雨,有幸获得一样宝贝。”说着将那幅拓帖取出。
顾悯之从顾恺之那边得知陈操之连夜追逐陆葳蕤只求见一面之事,但这时只字不题,免得陈操之难堪,只问土断检籍之事。
顾恺之道:“子重与陆小娘子之事尽人皆知,说子重去追逐相见又何妨,这恰是子重有情有义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