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任是无赖也动人[第2页/共3页]

陈操之微微而笑，说道：“本日辛苦周嫂子了，这么急着赶路。”

六月十五，陈操之与郗超拜别桓温赴建康，陈操之是受命去征召祝英台入西府，郗超则是去朝中任职，同期间桓温上疏便宜七事，敦请有司尽快实施，郗超夫人周马头也伴同前去，同去的另有周马头之弟周琳，周马头与郗超同龄，本年二十七岁，尚未生养，劝郗超纳妾，郗超不肯，只愿与周马头长相厮守。

有些事陈操之对桓温不便直言，在郗超面前则无此顾忌，说出来正显密切信赖，陈操之便将那日在姑孰溪畔与李静姝相遇之事一一说了。

本来倾倾便是李静姝的小字，陈操之听桓温这么说，自是不能再推让，内心对阿谁李静姝重生警戒，这女子心机很深啊，仿佛推测他会到桓温面前推让，先就在桓温面前把事情说了，至于如何说的，外人哪得知，妇人进谗言，不就是如许的吗？而桓温竟放纵她，桓温之意也难测啊。

谢玄送郗超、陈操之过了白纻山，将一封信让陈操之带去转交其叔父谢万，又密嘱陈操之，若其姊谢道韫真的只能退隐，请陈操之必然帮忙其粉饰实在身份，陈操之天然是应允的。

桓温笑道：“陈掾鄙吝，桓野王何慷慨哉——倾倾，那蔡中郎柯亭笛人间独一无二，你想要那样的笛是不成能了，我会派人给你寻访到如陈掾所言的上品竖笛。”

陈操之抄书时，冉盛就跪坐在书案另一侧，捧读陈操之已抄好的《将苑.兵权》，不明白的处所便问陈操之，陈操之搁下笔，逐字逐句解释，冉盛用心听讲，学习比之前是刻苦很多了。

李静姝表示受教，又道：“桓太守赠陈师的柯亭笛可否让妾一观。”

陈操之汗颜道：“佳宾兄，我是向你请教如何对付此事，我岂是那好色之徒，即便好色，又岂敢觊觎桓郡公的侍妾，只是这李势妹喜怒无常，近之不成，拒之则怨，恐有后患。”

李静姝精密长翘的睫毛如帘般覆盖到眼睑上，说了声：“多谢将军。”睫毛一闪，眸光在陈操之脸上一掠而过。

陈操之游移了一下，说道：“那就请李娘子先吹支曲子给我听听。”

跟从陈操之去建康的有来震和黄小统，桓温又命冉盛领部下十名军士庇护陈操之。

桓温道：“倾倾，陈掾过两日便要入都公干，本日有暇，就请他先指导一下你的竖笛。”

桓温道：“束修礼是倾倾备办的，我亦晓得，陈掾既已来此，就唤倾倾出来行拜师之礼——”即命侍婢去请李静姝出来。

不料而后数日接连大雨，阻了路程，郗夫人周马头晓得陈操之急着要见陆氏女郎，六月二十这日便命车夫冒雨赶路，至夜里戌时赶到了间隔新亭二十里的老盛店，老盛店也是一个驿站，都是桓温移镇姑孰后为便利与建康来往设立的。

那李静姝全无那日傍晚在姑孰溪畔歇斯底里的模样，纤手扶膝，恭恭敬敬道：“请陈师见教。”

半晌工夫，一袭乌黑蜀纨长裙的李静姝翩但是出，盈盈在陈操之面前拜倒，口称：“陈师——”

陈操之道：“佳宾兄莫要只顾讽刺，教我应对之策吧。”

郗超拈起李静姝送来的一块碧玉佩，对着光照看，说道：“蜀中特产，上品青琅玉，这束修礼代价不菲啊，成汉李氏灭国至今已十五载，却另有人推戴，每年都有人至建康向归义侯李势送蜀中特产——”话锋一转，说道：“如果普通妾侍，又未育有后代，桓郡公就是将这妾侍赠给你又何妨，这亦是风骚佳话，只是这李势妹倒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