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六百里闻笛[第2页/共2页]
昨夜未睡,真有点精力不振,刘尚值与丁春秋坐到牛车上补睡去了,陈操之也在牛车上盘着腿闭目养神,只觉思路奔腾,眼底似有繁花如锦铺展而来,那梳堕马髻的清纯女郎的身影在花树间若隐若现――
管事抢前几步朝数丈外的乌篷船喊道:“公子,公子,钱唐陈操之陈郎君请到了。”
卫协、顾恺之、徐邈送至西门外,路过真庆道院时,陈操之还特地去处黎道人告别。
牛车停下,陈操之跳下车朝来路望去,见有三小我疾步而来,此中一个是徐氏书院的仆人,另两个面熟,之前从未见过,看破着打扮,一个象大户人家的管事,另一个则是跑腿的仆人。
陈操之站起家,将“箫胆”插入箫管中,放回木盒,朝那一向鹄立船头的少年公子拱拱手,回身飘但是去。
西门外路亭畔,顾恺之道:“子重,来岁你来就住桃林小筑,我已叮咛过老芒头父子,不准收一文钱,你、尚值、春秋都住那边,莫要来得太晚,不然的话桃花谢了只看到一地落红就无趣了,这里的桃花开得特别早,仲春初就开端绽放了――子重,记得画桃花,今后给我看。”
卫协道:“世道维艰,相见不易,操之好自为之。”
陈操之道:“我与冉盛步行更快过牛车,来德,不准迟误。”回身朝那管事做了一个请先行的手势。
经冬犹绿的公孙树叶子无声落下一片,小扇子普通的叶子落在箫管上,又顺着碧绿莹洁的箫管向下滑去――
陈操之一行穿城而过,往东边通衢而来,回顾望,繁华的吴郡大城垂垂的远了。
女郎道:“很值得。”
陈操之道:“卫师持之以恒地服用,肉痛之疾定会病愈,只是本日与卫师一别,不知何日再能相见?”
来德道:“我在这里等着小郎君。”
那管事边走边道:“小人本日一早便赶到了吴郡,访知陈郎君在徐氏书院肄业,待小人赶到徐氏书院时,却道陈郎君已经解缆回籍了,真把小人急出一身汗来,且喜听那仆人说陈郎君行之不远,小人便赶来了――”
三人追近,徐氏书院的仆人喘着气道:“陈郎君,总算赶上你了――”
那管事甚是欢乐,给了那徐氏书院的仆人五十文钱,便在前头带路,那徐氏书院的仆人向陈操之见了个礼,自回书院去。
船头的少年公子朝舱内说道:“阿姐,那陈操之走了。”
卫协这么一说,陈操之、顾恺之都几近要落下泪来。
船头微微沉漾,从船舱中走出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公子,春秋约与陈操之相仿,两眉斜飞,目若朗星,很有豪气,但是又有极浓的脂粉气,脸上搽的粉实在是厚,欺霜胜雪的白,豪气与脂粉气这两种截然分歧的气质同时呈现在这少年公子的脸上,真是有些奇特。
那管事道:“在泾河七里桥。”
顾恺之又道:“陆葳蕤如何没来与子重送行?”
冉盛道:“那也要我家小郎君肯跟你们去啊。”
少年公子不大觉得然,问:“为听这一曲,阿姐三日三夜六百里行舟赶来,值得否?”
顾恺之道:“我不会输的,子重就难说了,他现在还不如陆葳蕤。”
徐氏书院仆人点头道:“不是不是,是这两位要找陈郎君。”转头对那管事模样的人说道:“这位便是陈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