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赌马[第3页/共4页]

丑和尚支法寒眼睛一亮，拊掌道：“妙哉此言，施主是雅人，敢问贵姓大名？”

清人张潮有云：“貌有丑而可观者，有虽不丑而不敷观者；文有不通而敬爱者，有虽通而极可厌者。”面前这个丑和尚就是貌丑而可观者。

支法寒眼睛瞪大，高低打量陈操之，笑道：“江左卫玠，名不虚传。”

冉盛道：“小郎君，不如我们挖一株去送给陆小娘子？”

陈操之道：“敢问老丈，这宝珠玉兰能够移栽否？如有树苗，请赐一棵。”

陆夫人浅笑道：“无他事，只是想品操之的茶，我本来乘车易胸闷发晕、就寝亦不佳，这些日子遵循操之所言，睡前饮一盏蜜水，晚边品一盏葛仙茶，这一起六百里行来，竟是神清气爽，不觉跋涉之苦，这真要多谢操之才是。”

陈操之道：“钱唐陈操之。”

老者点头道：“移栽不得，宝珠玉兰只要在花山一带可活，移栽别处很快就会枯萎。”

这时草屋里又出来一个老者和两个十来岁的孺子，那两个孺子看到冉盛，吐舌赞叹，如许的长人是第一次看到。

陆夫人悄悄地看着陈操之纯熟地烹茶，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美感，发黑如漆、目若朗星，气质温润如玉，展颜一笑恍若东风拂面，不由得想：“对于陆氏家属而言，与钱唐陈氏联婚的确有损名誉，但对葳蕤而言，能嫁给如许美玉普通的男人应是福分。”又想：“操之宦途明朗，毫不是屈于下潦之人，不管入西府还是去扬州，今后得晋上品高官也并非不成能，反观陆氏年青一辈，并无杰出后辈，二伯陆始固然官居五兵尚书，位高权重，但脾气太刚，获咎了很多南渡士族，传闻桓温就很不满，碍于陆氏乃是江东士族首级，勉强忍耐罢了，以是说陆氏并非稳如泰山，自古就没有哪个家属一向畅旺强大不衰的，操之若入西府成为桓温亲信，那么葳蕤嫁给操之也并非对陆氏没有一点裨益——”

六十7、赌马

这日气候阴沉，春光明丽，陈操之思欲一游，他晓得句容有两座山很驰名，一是茅山，茅山号称玄门第一福地、第八洞天；二是宝华山，是佛教名山，有“林木之美、峰峦之秀、洞壑之深、烟霞之腾”四大奇景，当然，现在还没有宝华山这一称呼，本地人都叫作花山，因为隆冬时节，各色野花漫山遍野，灿如霞锦，以是叫花山。

支法寒笑道：“不如何，一笑而散。”

陆夫人张文纨也有与从兄张墨一样的感受，与陈操之接谈有如坐东风之感，陈操之还会亲手烹茶，这类传闻是葛洪手植的茶暗香隽永、回味悠长——

陈操之见礼道：“小介年幼无礼，道人莫怪。”晋时和尚也可称呼为道人。

陈操之道：“鄙人从不与人打赌。”

丑和尚支法寒陪陈操之到茅舍后抚玩宝珠玉兰，说是奉师之命在这附近寻访合适建梵刹之宝地，问其尊师是谁？答曰：“支道林。”

转过一个山坡，见茅舍三间，茅舍前的一株公孙树下系着一匹明白马，茅舍前面坡地上有5、六株花树，两丈多高，树干淡灰色，树枝斜斜向上伸展，花分两色，白的如羊脂美玉，红的就如美玉抹上了胭脂，非常斑斓，轻风拂来，花香阵阵。

来震驾车，陈操之与冉盛另有小婵三人去游宝华山，宝华山在句容市北十里，东临铁瓮，西控金陵，南负句曲，北俯大江，有三十六峰，好似盛开的莲花，优美殊胜，花山在晋时名誉虽不如茅山清脆，但论风景之美，比之茅山有过之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