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永别罗浮山[第1页/共3页]
陈操之回到顾府,却见顾恺之在陪一个道人说话,那道人五十开外,身材矮小、容色黎黑,见到陈操之,顿首道:“陈公子,贫道李守一,师从抱朴仙师修道,奉仙师遗命,特从罗浮山来见陈公子——”
谢府管事走后,李守一对陈操之道:“陈公子,贫道明日便要回初阳台道院,公子可有家书要贫道带归去的?”
“仲尼称自古皆有死,老子曰神仙之可学,夫贤人之言,信而有徵,道家之说,诞而难用。岂其然哉?孔教近而易见,故宗之者众焉;道意远而难识,故达之者寡也。吾生也有涯,吾所求者,其在仙云缥缈间乎?”
李守一甚是打动,深感葛师所托得人。
陈操之将《疬气论》收好,因问道人李守一葛师仙逝的环境,李守一答复说葛师是四月十八登仙登仙的,这书帖便是前一日所书,次日一早命弟子备兰汤沐浴,叮嘱李守一将手札送给陈操以后便去主持宝石山西岭初阳台道院,又缓缓道:“忆昔少年时读书乏纸笔,伐薪卖之,以给纸笔,抄书万卷,指肘胼胝,又尝往一富户借抄《白虎通德论》不得,于其垣外盘桓不忍拜别,遇雨,病几殁,今思之,皆历历如在目前。”言毕,盘腿而坐,遂逝。
这时,顾府执役带了谢氏的管事出去,那谢府管事呈上谢安书贴,请陈操之赴晚宴,并说中书侍郎郗佳宾亦将赴约。
陆禽见陈操之冷冷打量他,不答话,一副冷傲不屑的模样,更是愤恚,怒道:“陈操之,你莫要觉得我叔父待见你,你就能娶到陆葳蕤,这不是我叔父一人说了算的,我父亲不会承诺,陆氏自嫡派至远房都不会承诺,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早早寻个豪门女子传宗接代去吧。”
离了横塘,陈操之也是点头苦笑,又暗自光荣,还好陆禽只是葳蕤的从兄,如果远亲兄长,不免投鼠忌器,那还真是难办了,而现在,用陆使君的话来讲该如何办便如何办。
用罢午餐,陈操之辞了陆纳回顾府,果不其然,陆禽在横塘北岸拦住了他,肝火冲冲道:“陈操之,我叔父与你说了些甚么,真要招你为婿?”
陈操之知伸谢安宴请他和郗超是有事相商,便道戌时初将至乌衣巷谢府拜访。
陆纳少有清操、贞厉绝俗,会稽王司马昱、尚书令王述雅重之,与其兄陆始比拟,陆纳更具名誉,陆始对朝廷时有牢骚,以为渡江的北地士族侵害了南人的好处,常怀不忿,而陆纳则包涵并蓄、气度开阔,目光比陆始长远。
陈操之心道:“万卷玄言那里及得上葛师这薄薄一册《疬气论》!”
六十8、永诀罗浮山
这日午前,陆禽自台城返来,桓温所奏的便宜七事已由中书侍郎郗超呈至尚书令王述案前,这便宜七事的此中两项干系严峻,一是官吏台制冗余,人浮于事,宜并官省职,这究竟要淘汰哪些官吏就连累甚广;二就是大阅户人,实施土断,这更是触及江东士庶的甲等大事,陆氏作为具有奴童、佃客、部曲上万的三吴大门阀,对此天然是极其存眷——
父亲陆始去扬州公干,陆禽便想先与叔父陆纳商讨一下,至门房看到高大魁伟的冉盛和两个面熟的武弁在喝酒,冉盛看到他,视若无睹,不怒自威的模样。
这是葛洪六十年行医施药总结的对疬气瘟疫的辩析和防治,比《肘后备急方》所论的伤寒、时行、温疫更进了一步,增加了对虏疮(即天花)、癞(麻风)、疟疾等感抱病都的阐述和防治,录有“辟瘟疫药干散”、“老君神明白散”、“度瘴散”、“辟温病散”诸多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