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杀鸡骇猴[第1页/共3页]

陈操之淡淡道：“帮手我复核土断是你应尽之责。”不再理睬陆俶，朗声对那些心境稍安的公众重申土断政策，表示徭役赋税皆有定制，不会有苛捐冗赋扰民，请世人放心——

那些乌合的公众见这些军士脱手果断狠辣，都惶恐起来，就想四散逃窜，却被郡县的马步弓手拦住，冉昌大喝道：“一个都不准跑，都过来听上官训话。”

陈操之命山阴县狱门亭长将张伦及二十二名为首肇事的民户监禁起来，一一查明这些民户的姓名，现在或原在的宗主是谁？

陆俶点头道：“我已和廷掾、狱门亭长说过，这个应当没甚么题目，只是以陈操之的狡猾，他定然晓得此事是有人主使的，道方觉得陈操之会采纳何种对策？”

二十9、杀鸡骇猴

陈操之道：“我有尚书台、司徒府诏令，对履行土断不力、禁止土断者有权逮捕解送廷尉检查，陆郡丞在职非止一日，莫非不晓得此事？”

冉盛道：“有那么几十人在煽风燃烧、鼓动起哄。”

冉盛精挑细选的这二十名军士都是雄浑有力之辈，手执橡木短棍，冲进肇事人群，对着那些号令得最努力的家伙先是两棍劈下，打得半死，拖到廨亭前，扔在地上，半晌工夫揪出二十余人——

这一喊，很多人便跟着喊，仿佛陈操之是蝗神，所到之处，禾稼无收，更有人将萝卜缨、菜根、鸡子丢掷过来，固然不敢直接掷到陈操之等官吏身上，但地上一片狼籍，场面很丢脸——

张伦有些慌乱道：“卑职已多方鼓吹土断制令，何如公众群情激愤，本日之乱实非卑职之过。”

冉盛身如铁塔、声若洪钟，那些公众惊惧不已，惶惑然重新堆积到郡衙前，除了那些被棍棒打伤的呼痛嗟叹外，其他人都是噤若寒蝉，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因为受谎言勾引，怕因土断而背井离乡，以是被鼓动着来肇事，没想到郡官如此雷厉流行，把为首者揪出痛殴，其别人都吓到了。

陈操之扭头看到职吏张伦，招手让他过来，说道：“张伦，这两日你将庚戌土断制令对公众鼓吹得不错，这些人都聚到郡衙来了。”

陆俶点头道：“此计甚妙，只可惜钱唐县令冯兰梦与陈氏交好，不能为我所用，不然的话，此事更易实施。”

戴述、陈操之、谢道韫、以及郡县官吏走出庑厅大门，那些差役、弓手向两边让出一个缺口，陈操之朝戴述一点头，踏前两步，大声道：“各位会稽黎庶百姓，听我一言——”

陈操之眼望职吏张伦，这下子能够杀鸡骇猴、敲山震虎了，冷冷道：“职吏张伦，疏于职守，拿下，收付廷掾。”

被五花大绑的张伦哀声道：“陆郡丞救救卑职啊。”

会稽郡、山阴县的马、步弓手两百余人结队反对，不让动乱的公众打击郡衙，冉盛和部下二十名军士遵陈操之之命细心察看那些堆积肇事的公众，看谁闹得凶，每人盯住两个起哄肇事者——

陈操之问：“各位都不晓得这些土断制令吗？”

贺铸嘲笑道：“就算是晓得那些庄客是我贺氏的又如何？不信陈操之能带着人去搜我贺氏庄园。”

贺铸想了想，说道：“陈操之沽名钓誉，自谓品德高洁，又有纯孝之名，并且为官不久，无从寻其隙，我欲本日遣亲信家人数名赴钱唐刺探陈氏宗族可有何不对，钱唐陈氏这两年田产急剧扩大，据传钱唐很多自耕农都把地步便宜卖给陈氏，而甘为陈氏耕户，我想这此中巧取豪夺之事应是不免，揪住一件，便可控告陈操之以土断之名为家属谋私利、劫夺别人田产，我三吴大族形成阵容，不容会稽王不严惩陈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