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尔虞我诈[第1页/共3页]

桓温又笑道：“操之可趁此闲暇把陆、谢二女都娶过门，来岁只怕就不得余暇了。”

桓熙沉默，他想在父亲面前表示一下他的灵敏能察，不料倒是别人一眼就能看破的事，不免懊丧，对从弟桓石秀也不免就有了一丝怨气，桓石秀的高超不就烘托了他的愚暗吗，可恼！

陈操之唯唯，心道：“我倒是想，但世家大族礼节烦琐，纳采、问名、纳吉、纳征，一样不成少，然后才是请期、亲迎，前后起码半年吧。”

陈操之墨眉一挑：“氐人兵变乎？”苻坚若不是因为境内兵变，就算是要与晋缔盟，也不会只派人至荆襄送礼，而会到建康来，只要事情告急，才会出此下策——

陈操之没有急着答复，眼望桓石秀，桓石秀道：“燕人在建康也自有线报，建康城迩来大事迭起，慕容恪岂有不知，自会以为伯父是得空北顾。”

桓温点头道：“石秀说得不错，我也的确得空北顾，就看秦、燕相争到何种境地，动静很快就会传来的。”

桓温固然感觉陈操之与吴郡陆氏和陈郡谢氏联婚以后将隐然坐大可骇不是那么好节制了，但也不是特别担忧，只要兵权在手，陈操之只能持续凭借他，待北伐胜利后，再看陈操之忠心与否，或重用、或架空，桓温信赖这些仍然在他掌控当中，现在是用人之际，不能对陈操之透露不满情感——

陈操之道：“本欲回籍一趟，明公如有调派，操之不敢辞。”

陈操之来到式乾殿，内侍说天子正在后殿小池观鱼，已有叮咛请陈司马到来时不需通报独自前去拜见——

桓温面庞一肃，说道：“另有一事，秦主苻坚上月初送了五百匹战马以及诸多礼品至荆州，且相约为盟，操之可知其故？”

“臣在。”陈操之从速急趋几步，正要施礼，却听天子司马昱道：“不必多礼，且来看这游鱼。”

桓温笑道：“操之双娶，众所乐见，想那妖人卢竦也并非一无是处，促进了操之的姻缘。”

陈操之心道：“桓温老谋深算，毫不是那么好对于的，桓熙虽是庸人，但桓石秀倒是不俗，我要掌控北府兵实非易事，还得谨慎谨慎、步步妥当才行，万不成在羽翼未丰之时让桓温起疑——”

独臂荆奴喜不自禁道：“老族长和少主母还不晓得这件大丧事，小郎君，就让老奴归去报喜吧。”

桓温笑道：“操之料事如神，石秀昨日到此带来氐秦传回的密报，诸氐对苻坚出身公然起疑，又一贯对苻坚重用王猛这些汉人不满，遂借此事兵变，据报，苻双据上邽、苻柳据蒲坂、苻庾据陕城、苻武据安宁，四苻一齐兵变，阻兵自守，皆不再接管苻坚号令，传檄逼迫苻坚退位，这是玄月尾之事，尚未有最新密报传至。”

遐想起桓温在葳蕤入宫事上迟迟不表态，陈操之内心嘲笑：“尔虞我诈，看来我的挑选是对的。”

陈操之、桓熙、桓石秀三人齐宣称是。

苏骐上前恭喜陈操之，内心是赞叹不已，陈操之真有非常之能，同时娶南北两大世家女郎这是连天子都做不到的事，陈操之却做到了，如许的古迹只要陈操之能够缔造！

这时桓熙与一个风神漂亮的青年男人走了出去，向桓温见礼，桓温向陈操之引见道：“操之，这是吾三弟次子桓石秀，昨日从荆州来，将为司州别驾与汝同僚。”

陈操之不明白天子司马昱为甚么俄然提及这个，天子召他前来不会是要与他论老庄吧，这些日变故频生，天子应无如许的闲情逸志，不过这个对鼠迹都感觉可观的天子就很难说了，当下谨慎翼翼道：“陛下德礼兼施，与民同乐，国度之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