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芳心穿透[第2页/共3页]
“丁舍人?”陆纳一时没想起丁舍人是谁。
陈操之伸手道:“短锄你个子小,让我来吧。”
张文纨对那幅《碧溪桃花图》熟视久之,问:“陈郎君,这类画桃花之法是卫协先生传授你的吗?”
陆葳蕤鼓足勇气说出这句话,已经是羞得抬不开端来了,抚在“瑞雪”花瓣上的手缩返来,白净的手背上沾着雨滴,好似珍珠落玉盘。
陈操之这时才上前向丁异见礼,丁异见陆纳待陈操之如子侄般亲热,悄悄称奇,行礼就坐。
绵绵春雨一向下到仲春末,这期间陈操之见过陆葳蕤两次,一次是陆葳蕤来桃林小筑,把她的《窗外桃花三两枝》草图拿来给陈操之看,听听陈操之的定见,张墨作画讲究风采气韵,但骨力稍逊,陆葳蕤也一样,不过女子作画骨力太劲反而不调和,刚毅有刚毅之美,柔媚有柔媚之美,陈操之天然是要夸奖陆葳蕤的。
三月月朔是休学日,丁春秋因为他父亲丁异月初会来吴郡,早两日便搬到城里的姑苏堆栈去了等着了,扬州大中正庾希将于本月十八日之前达到吴郡,主持吴郡十二县的九品官人考核。
另有一次是真庆道院,两小我一起去看山茶,那些姹紫嫣红的茶红即将干枯。
陆纳见到张文纨,笑道:“夫人来得好快,你来看,陈操之这桃花画得如何?”
陈操之回到桃林小筑,却见丁春秋也在,正待问他如何不陪其父在城中姑苏堆栈住?却听丁春秋抢先道:“子重,家父让我来奉告你一声,家父来吴郡途中在嘉兴县碰到了陈流,陈流仿佛也是来吴郡的,瞥见家父便躲开了――子重,这个陈流只怕会对你倒霉,你可得谨慎些。”
丁春秋一见陈操之,欣喜地叫了一声:“子重――”
陆葳蕤脸红到耳后根,脖颈也全红了,纯美动听的容颜顷刻间有着难以言表神采,鼻音如箫管,低低的“嗯”了一声,又感觉声音太轻承诺得不敷分量,就用力点了一下头,乃至于髻上的金步摇滑出,“叮”的一声掉在山石上。
陆纳道:“《华山碑》拓本在葳蕤那边,我即派人去取――”便叮咛小僮去了,又道:“前次你欲借《平复贴》,我问了陆禽,他带回建康去了。”说着取出一贴,秃笔写麻纸,笔法朴素老健,恰是《平复贴》。
丁异清咳一声,提示儿子重视礼节,心道:“陈操之还真是陆府的常客啊。”向陆纳见礼道:“丁异拜见陆使君,忆昔建康一别,忽忽数载,丁某老矣,而使君风采更胜昔日。”
陈操之道:“使君,丁舍人便是操之孀嫂的叔父,钱唐丁异。”
那日午后,细雨不竭,陆葳葳打着一把油纸伞,伸手悄悄碰触山茶“瑞雪”,纤细手指与花瓣同白,说道:“陈郎君,这些山茶,我们从花开看到了花落,不晓得下次花开时,我们还能不能一起来看?”
陆纳道:“这是我近年临摹《平复贴》最对劲的一贴,可得八分神似,你带归去看吧,不消偿还了。”
张文纨与陆纳看画时,陆葳蕤命小婢短锄把《华山碑》拓本递给陈操之,向陈操之嫣然一笑,两小我未交一言,内心都极欢乐。
……
陆纳展卷一看,喜上眉梢,说道:“画得妙,这是狮子山吧,移到草堂前面了,哈哈,甚妙,巧夺天工,这片桃花特别画得好,气韵活泼。”又细细赏鉴,说道:“只是这溪水环抱稍欠讳饰之美,山石的皱褶亦有所完善,笔法细看还颇细致,操之的画,乍一看去,绝妙,细看则瑕疵颇多,与卫协的《桓伊赠笛图》、顾恺之的《月夜捣衣图》比拟不是很耐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