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如履薄冰[第2页/共5页]

徐邈、刘尚值、丁春秋亦深感陈操之所言有理，他们也感觉有长进，这类辩难谈玄的学习氛围，让人沉浸此中，不知不觉对经义就有了更深的了解。

陈操之借磨墨以停歇内心的激愤，面上神采不动，两刻时畴昔了，犹未动笔，坐在他身前的丁春秋和身后的刘尚值都为他担忧。

再看那陈流，竟趁乱悄悄溜了。

丁春秋道：“好，一起去。”命身边侍从去奉告其父丁异一声。

丞郎褚俭一拍身前几案，喝道：“寂静！”

堂上诸人都是松了口气，以为陈操之经术这一关应当是过了，不料庾希眼睛一翻，问道：“见乃谓之象，形乃谓之器，难道道有迹乎，如何说天道无迹无忧？”

八十9、如履薄冰

庾希气血翻涌，面红耳赤，大呼一声，腾地站起家来，竟将身前的几案撞翻，在世人惊诧的目光中，这出身崇高的扬州内史、本州大中正庾希一边扯着本身衣裳，口里狂躁地喊着，绕堂奔驰起来，跑着跑着，竟把官袍全数脱去，只着下体小衣，发疯裸奔——

褚俭感觉不妙，如许劈面对证恐怕对陈流倒霉，但庾希已经开了口，他也不好禁止庾希此时就鞠问陈操之，又想陈流确然是陈操之教唆悍仆打伤的，揪住这点，陈操之就洗脱不清，并且庾希现在已经对陈操之非常愤怒，只要陈操之有一丝污点，那就休想定品，当即冷眼旁观。

陈操之答道：“是也，施止于无见之所，则不隔物欲，得所止也。若施止于面而不相通，强止其情，则奸邪并兴。”

丁春秋、褚文彬别离答复了庾希的答辩以后，轮到了陈操之，陈操之从书案前一站起来，合座俱静，诸士子的确是屏气凝神看着陈操之徐行走上前，朝堂上众官一躬身，淡但是立，静候庾希出题。

上面就是答辩，由各县县相唱名，待品士子一一上前答复庾希的发问，答辩不出于《诗》、《论》、《礼》、《传》这四经，但陈操之较着感受得出庾希偏袒士族后辈，问士族后辈的那些题目都是非常浅近的，只要精通这四部书的都能答得上来，但对豪门庶族后辈，庾希的发问就难很多，不过这不能算庾希决计刁难，向来中正官发问都是对士族后辈宽而对豪门后辈难，豪门后辈能被全常侍擢入品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以是在陈操之之前的十八名豪门士子都顺利答出了庾希的答辩——

一边的褚俭如坐针毡，上官在此，他又不敢喝命陈咸开口，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

陆纳问褚俭：“褚丞郎，陈咸是陈氏族长？之前是贵县主簿？”

庾希还待再问，一边端坐的陆纳实在忍无可忍了，出声道：“庾中正若想与陈操之辩难谈玄，还请他日如何？这里另有五县的士子等候庾中正考核啊。”

庾希也听陈流说过被逐出宗族之事，但在陈流提及来，天然都是陈操之的谗谄，使得他家难归，族中田产亦全被收回，庾希道：“想必陆太守也是只听陈操之一面之词吧，我只问陈操之，陈流是不是被一个名叫冉盛的仆人殴打的？并且这个冉盛还是个无籍流民，钱唐陈氏又非士族，有何资格收留流民入家籍？——陈操之，是也不是？”

冯兰梦挺身而出道：“下官能证明，陈族长并无半句虚言，在钱唐，陈流风评之劣是人所共知的。”

庾希嘲笑一声，对身畔侍从说了一句，那侍从仓促而去，不一会就领着一个左肩低、右肩高的男人来到署衙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