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覆巢之下[第3页/共4页]

大河似从流霞火云中流淌出来，刹时奔至面前，冲向庞大的苍青色的山岩，水势稍敛，绕过山岩，往北而去。

易华熙说道：“父亲……”

“秦子卿但是江宁之臣？”

易封尘说道：“放纵秦子卿叛出江宁又是为了哪般？”

徐汝愚一袭青衣让雨水浸得色彩更深，挥了挥衣袖，说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不请而至，冒昧之处，还请易阀包涵。”说罢，拱手举步就要拜别。

元逊弃马走来，跃进上山岩，循着容雁门的目光望去，远处天涯的火云在山脊之上奔腾。

徐汝愚说道：“不敢，汝愚在江津得重生，视易阀为父老。呼兰势强，汝愚觉得需未雨绸缪，遂不请而至，就教易阀。”

西征雄师进入成渝以来，敏捷向西向北推动，几近攻陷半个成渝郡。

易华熙眉头一隆，正要说甚么，却让易封尘伸手制止。

易行之晓得父亲正在追随往昔。

荆北一战，宿卫军丧失惨痛，迄今另有一万五千余兵马陷于险地。秦子卿如果江宁的死间，那江宁进驻荆北与霍氏留守荆北的数万将士就是徐汝愚用来布局的饵。徐汝愚能在荆北如此的心狠手辣，更没有事理睬对陈预网开一面。

徐汝愚说道：“我不亲至，则不能表白江宁的诚意。”

蓉城地险城危，强攻不得，容雁门亲率雄师在此与成渝联军对峙，却遣部下大将分赴东南各境，将残存于斯的巫氏权势击溃。

比拟眼下的重兵压城，外族的威胁仿佛远了些，但是徐汝愚给易封尘描述了一个相称可恐的景象。

易封尘挑起一缕霜白的鬓发，轻声说道：“雁门悲月，惊鸿万里，容雁门平生最大的败绩将是没有在徐汝愚崛起之前痛下杀手。”

易封尘神采一肃，说道：“秦子卿适时的挑动荆北之战，又怎能说秦子卿不在江宁的节制之下？秦子卿投奔元矗，而非容雁门，这统统莫非不是出自江宁的安排？”沉吟半晌，又说道，“南平发兵荆北，江宁早就防备，宿卫军的伤亡，实没有世人相传的那般惨痛。”

对于易氏而言，这是最后也是绝佳的机遇。

易华熙说道：“父亲不问大哥的定见？”

易华熙盯着曾经在如影花舫上假痴不癫的徐汝愚，暗道：荆北一战，荆襄毁伤惨痛，江宁的伤亡却比传闻中要轻，却使得元矗与容雁门争权，斥地荆北疆场，耗损南平的军事潜力。又使江津接受与南平勾搭之冤，见疑于霍氏及永宁诸世家，伶仃无援。

容雁门说道：“元矗在荆北未遭大败，断不会撤兵。奉告菱凤镜，无万全之机，断不成与江宁水营会战，静湖有荆南袁隆义可待，即便湖口被夺，荆北之军也不会山穷水尽。统统需待到西征完胜之时，再与江宁计算。”

易封尘说道：“中州飘零，世家焉能独存？徐汝愚或许是大枭雄，但是景象已不容我易氏张望了。”

徐汝愚说道：“江宁与东海相争，只会减弱东南的气力，汝愚固然笨拙，却不是在外族入侵的关头，做出如此蠢事。枋山一战，乃是迫使制肘青州侧后的东海改成与青州共同抵抗外侮，压抑张季道在东海境内的权势与影响。”

“元矗要争东线，视秦子卿为臂膀，师尊也不便出面啊。” 容雁门悄悄一笑，说道，“徐汝愚用秦子卿为间，也要防他反噬江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