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覆巢之下[第1页/共4页]

流经汴州、清河、江津的津水勾连河水、淮水、江水三条水系，也将是呼半铁骑南下的大通道。

易封尘堕入深思，易华熙微恙：“青凤将军单身进江津，但是只为商讨抵抗外侮之事？”

元矗出兵荆北的关头人物就是秦子卿。

秦子卿随寇子蟾归江宁，常有特别之举，其人恃才傲物难以把握易封尘也有耳闻。

易华熙望着徐汝愚清俊安闲的面庞，耗损巨量的物质、用时一年的经心布局，为了哪般就等闲放弃？

易封尘说道：“淮水与江水互为表里，东海为江宁守淮水，则江宁无忧，何需与我江津商讨？”

元逊弃马走来，跃进上山岩，循着容雁门的目光望去，远处天涯的火云在山脊之上奔腾。

大河似从流霞火云中流淌出来，刹时奔至面前，冲向庞大的苍青色的山岩，水势稍敛，绕过山岩，往北而去。

易封尘眉头舒展，说道：“六十年前，呼兰犯境，集合州之力，用时七载，才将其驱出塞外，呼兰若无范阳之忧，三家联军只怕挡不住。”

易华熙内心不肯，却不得不承认这更靠近究竟。

徐汝愚说道：“客岁暮秋，呼兰筑坝封涞水，春水未涨，积水已淹过范阳羊角墙，使得范阳城完整与外界隔分开来。现在水未齐墙头，城里人出不来，呼兰人也没法去攻城，临时无碍。范阳城坚，但是也禁不住长时候的水灌，范阳城破只迟早罢了。我江宁乌湖军与西山义军曾数度奔袭拦水坝，欲决坝泄水，救出困城中人，但是呼兰戍守周到，未能得逞。鉴于此，呼兰兵力已能从幽冀北部调出，安阳汉营抓紧对河内的守势，连克怀州、修武诸城，只待攻陷全部河内府，将是呼兰雄师渡河南下的时候。易阀觉得伊氏、李氏、荀氏三家联军能挡得住呼兰铁骑？”

“徐汝愚不取江津，必将会先与我分出胜负再图北方。徐汝愚与东海休兵，又得南宁、三苗之助，趁我雄师还在成渝之际，集结江宁二十万雄师溯江西进，南平堪忧啊。徐汝愚取江津，申明徐汝愚心忧呼兰，要将呼兰铁骑阻在淮水以北，决非易事，徐汝愚只会在荆北与我胶葛，并无大肆打击之意，固然费事，却无大忧。”

易封尘说道：“放纵秦子卿叛出江宁又是为了哪般？”

容雁门微微点头，说道：“徐汝愚与江津世家干系密切，陈氏犹能盘据东海自守其地，易氏则不成待。”

“为何？”

徐汝愚说道：“守淮之要，在于水，东海将水营尽数驶入淮水，与准水两岸城池互为依托，建立防备。但是淮水源于南阳桐柏山，流经清河而下东海境内，清河若失，淮水上游之险就在敌手，东海亦不能依淮水之险。就教易阀，李氏可有保清河不失之策？”

易封尘说道：“当年弱子今曰终能举起屠刀。”

徐汝愚一袭青衣让雨水浸得色彩更深，挥了挥衣袖，说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不请而至，冒昧之处，还请易阀包涵。”说罢，拱手举步就要拜别。

秦子卿在江宁怀才不遇，饱尝人间的炎凉，终究在客岁暮秋叛出江宁投奔南平。调拨元矗发兵荆北，以报江宁对他的冷视。

容雁门说道：“徐汝愚不取江津，我倒会担忧一二？”

对于易氏而言，这是最后也是绝佳的机遇。

这句话就像一道闪电直贯易华熙的脑海，他惊诧的望向父亲。

易华熙说道：“父亲……”

元逊说道：“荆北一战，使易氏见疑于荆襄，江宁势强，陈兵于津水之东，有吞江津之念。可使菱帅援应，以坚易氏对抗江宁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