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图穷匕首终见[第1页/共2页]
四周堕入了沉寂,支狩真久久盯着孔雀云母屏风上的“默”字符篆,仿佛神游物外。符篆的光晕垂垂淡下去,半晌以后,“噗”的一声,“默”字如同气泡幻灭了。
王子乔大笑起来,推开窗,夜色下山风奔涌,却始终难以突入室内,如一头被紧紧捆缚的猛兽。
“它就是买卖。”
支狩真楞了一下,旋即笑道:“先生这话倒让我想起一个话本,有个恶霸把小娘子堵在配房里,欲行不轨,还说你叫吧,叫破喉咙别人也听不见。”
王子乔目光一闪,抚掌道:“少族长真是妙人,这话倒也没错。报酬刀俎,尔为鱼肉。王某如果欲行不轨的恶霸,少族长就是砧板上的小娘子了。”
“且慢。”王子乔挥袖一拂,“你们先在外候着,我和少族长说几句。”
“这些个族人也不知发了甚么疯,大半夜地来闹腾。”支狩真揉了揉被抓痛的肩膀,抱怨道,“先生来的恰好,你顿时去奉告雷叔,替我做主。”
支狩真摇点头:“先生到底想说甚么?”
王子乔淡淡一哂,顺手拉上孔雀云母屏风,挡在楼梯口,左手捻出一个术诀,右手中指虚划了一个龙飞凤舞的“默”字符篆,悄悄按在屏风上。
“此际不管你我说甚么,他们都听不见。”王子乔深深地看了一眼支狩真,“少族长无需如此作态了。”
支狩真一脸茫然:“我不明白先生在说甚么。”
支狩真如梦初醒普通,目光转向王子乔,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刚才走神了,没听细心先生在讲甚么呢。”
“那是赢家通吃,败者身亡的蛮荒年代。”
王子乔沉默有顷,抬头大笑。竹楼外,遥遥传来支狩真懒洋洋的俚歌声:“俺有一头小毛驴喽,向来也不骑。有天夜里它闯出去喽,带俺去赶集。俺手里拿着小皮鞭喽,毛驴正对劲……”
巴横嘴角抽动了一下,巴雷早就叮咛了,不管王子乔要做甚么,族人都得服从。他讪讪地打了个手势,表示部下从速带走支狩真。
巴横面色一僵,刚要开口,目光触及王子乔通俗的瞳孔,心神忽地一下子恍忽,堕入了流转不休的无形旋涡。“俺听先生的……”几个部下听到巴横木讷的语声,看着他率先走出去,杵在门外,像一根生硬的木桩。他们踌躇了一下,放下支狩真,跟了出去。
支狩真眉心处,虫蛹快速收回一声清鸣。与此同时,王子乔低哼一声,鼻孔排泄一缕血丝。
他负手踱步,打量起竹楼内的安排来。瞥见墙上嵌的铁钉,王子乔道:“这里原该吊挂着一幅书画,怎地不见了,是刚才急冲冲地烧毁了么?”他跨过灰烬的火盆,又道,“就算烧了秘笈也没干系,少族长你就是一本活着的祝由禁咒秘法啊。另有这个――”他从柜架上随便抽出几本春宫画册,笑着点头,“这也装的太假了。真要喜好这些玩意儿,早该翻烂了,哪会崭新到连一点折痕都没有呢?何况两个小侍女还是处子,你连碰都没碰过。少族长,在王某面前,你我还是开诚布公吧。”
“但是,更巨大的东西呈现了。它超出于原始的殛毙之上,超出于蛮横的力量之上,超出于统统的武道和术法之上。”
两边笔挺对视,近在天涯,王子乔的眼神如同无尽深渊,云迷雾罩,仿佛看一眼便会坠落此中。
歌声在夜空袅袅回荡,不时异化着巴横等人的喝骂。王子乔不觉莞尔,心头闪现出支狩真分开时嘴唇爬动的画面:“先生想要买卖,就得好好保住我的小命哩。”
王子乔关上窗,扭头望向支狩真:“少族长,你我无妨做一次买卖。给我《虚极钉胎灵魂禁法》中关于灵魂的部分,我带你活着逃离蛮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