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长夜风波不息[第2页/共3页]
“澎!”支狩真又砸碎了一个白玉盆,宽袖顺势一遮,盆底一柄埋没的小匕首悄悄归入袖中。
“巴横哥……”小翠怯生生地瞧了瞧巴横。
他眉心的虫蛹倏然一悸,一丝不安涌上心头。
巴横嘲笑一声:“巫武大人有令,为了防备马化偷袭,有请少族长去后山的寨楼暂居,卖力督守。”
支狩真顿时回身,走到一座描金紫檀柜架前。柜架共设三层,胡乱堆了大量富丽光灿的刺绣丝绢、晋楚书画和志怪话本,连几个屉盒也塞得满满铛铛。
“巴横,你这是要干甚么?”支狩真慌乱盯着面前挥动的刀光,“这些都是我的东西,是用阿爸留下的金子买的,我想做甚么就做甚么。你,你还不把刀放下,我但是少族长,莫非你要犯上反叛?雷叔呢,雷叔快来救我!你侄子要杀人啦——”
“雷叔要我搬去后山?”支狩真面色大变,心中却波澜不惊,巴雷毕竟要对本身脱手了。
支狩真垂下眼睑,诸多邪念纷繁敛去,眉心垂垂发热,蛹壳大要亮起丝丝缕缕的斑纹。这些斑纹并非一成稳定,而是跟着会聚的灵光不断变幻,交叉出更多繁密奥妙的纹理。
清寂深夜,他的喊叫声尤显刺耳,远远传了出去,两个小侍女也惊得赶上来。固然寨子里大家鄙弃支狩真,可他毕竟是支氏嫡派血脉,将来巫族之长,谁也不会对他乱来。
支狩真渐渐关上窗,宽袍有力地垂下来。蓦地,他目光一凝,窗外竹丛的枝叶裂缝透出数燃烧光,一摇一晃,正向竹楼靠近。
“好了好了,别听这孬货胡扯。”巴横摆摆手,瞪了支狩真一眼,悻悻收起刀,“连耍耍刀子也怕,端的丢尽了俺们巫族的脸。别瞎嚷嚷了,俺们此次来,就是俺叔的意义。”
没有巫族血脉的人,即便获得虚极钉胎灵魂禁法,也休想化出灵光、成绩巫灵。
他忽而有种一跃而出的打动,飞向山外,抛下统统。山风呼喊着迎上来,像奋力托起的巨浪,可他始终站着不动,任打动流逝,背上汗水风干,越来越沉重的寒意覆挡住皮肤的每一个藐小毛孔,因而风再也不能穿透。
此物近似虫蛹,蜷曲成团,蛹壳薄如纱绡,模糊可见内里八对透明的翅翼逢迎支狩真的呼吸,一起一伏,一张一合,发散出白金色的朦朦光芒。
窗外忽地一亮,几个巫族大汉手执火把,气势汹汹赶到吊脚楼前。两个打盹的小侍女惊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迎上去。
恰是巫族最奥秘最怪怖的传承——巫灵。
他盘坐在孔雀云母屏风后,五心向天,虚极钉胎灵魂禁法运转不休。一丝丝肉眼难察的奇特光芒从身躯各处连续生出,如同纤密蛛丝,不竭向眉心深处一物会聚。
已过半夜,万籁俱寂,唯有山风如涛,澎湃拍打窗棂,把小楼摇成漂泊的孤岛。
支氏盗窟四周环山,正面的山路布有祝由禁咒阵,南北两处岭险壁陡,峰高入云,凶兽层出不穷,即便是马化也难以等闲攀越。西面的后山阵势偏僻,人迹罕至,埋没一条崎岖巷子能够收支寨子。出入口搭了一个粗陋的寨楼,刚好位于后山崖顶,由几个族里的白叟长年看管。
要不然,他怎会贸冒然把这位名流“请到”寨子,成为登坛祭天打算的最后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