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墨斗剖明皮熊犯案,乌盆诉苦别古鸣冤(1)[第1页/共4页]
到了次日,胡成禀道:“小人将木工俱已传齐,现在内里服侍。”包公又叮咛道:“预备矮桌数张,笔砚数分,将木工俱带至后花厅,不成有误。去罢。”胡成承诺,赶紧备办去了。这里包公梳洗已毕,即同包兴来至花厅,叮咛木工俱各带出去。只见出去了九小我,俱各跪倒,口称:“老爷在上,小的叩首。”包公道:“现在我要做百般的花盆架子,务要别致式样。你们每人画他一个,老爷拣好的用,并有重赏。”说罢,叮咛拿矮桌笔砚来。两旁承诺一声,顿时齐备。只见九个木工分在两旁,各自搜刮枯肠,谁不肯别致奉迎呢!内里就有使惯了竹笔,拿不上笔来的;也有怯官的,战战哆哆画不像样的;竟有安闲不迫,一挥而就的。包公在坐上,往下细细留意旁观。未几时,俱各画完,顺次呈递。老爷接一张,看一张,看到此中一张,便问道:“你叫甚么名字?”那人道:“小人叫吴良。”包公便向众木工道:“你们散去,将吴良带至公堂。”摆布承诺一声,立即点鼓升堂。
且说酒保斟上一壶酒来。那人一面喝酒,一面带有惶恐之色,举止失宜。只见坐未几时,发了回怔,连那壶酒也未吃完,便仓促会了钱钞而去。包公看此风景,因问酒保道:“此人是谁?”酒保道:“他姓皮名熊,乃二十四名马贩之首。”包公记了姓名,吃完了饭,便先叫包兴到县传谕,就说老爷马上到任。包公随后就出了饭铺,尚未到县,早有三班衙役、书吏人等驱逐上任。到了县内,有署印的官交了印信,并统统交代,不必细说。
包公在轿内暗思:“他既暗害和尚,为何衣服并无血迹,光有身后一片呢?再者虽是刀伤,彼时并无凶器。”一起策画,来到伽蓝殿,老爷下轿,叮咛跟役人等不准跟从出来,独带包兴进庙。至殿前,只见佛像残朽废弛,两旁配像俱已坍塌。又转到佛像背后,高低细看,不觉悄悄点头。回身细神橱之下,地上果有一片血迹迷乱。忽见那边地下放着一物,便捡起看时,言不发,拢入袖中,马上打道回衙。来至书房,包兴献茶,回道:“李保押着行李来了。”包公闻听,叫他出去。李保赶紧出去,给老爷叩首。老爷便叫包兴传该值的头子出去。包兴承诺。去未几时,带了出去,朝上跪倒:“小人胡成给老爷叩首。”包公问道:“我们县中可有木工么?”胡成应道:“有。”包公道:“你去多叫几名来,我有紧急活计要做的,明早务要俱各传到。”胡成赶紧承诺,回身去了。
刚要退堂,只听有伐鼓喊冤之声。包公即着带出去。但见从角门出去二人,一个年纪二十多岁,一个有四十高低。来到堂上,二人跪倒。年軒的便道:“小人名叫匡必正。有一叔父开缎店,名叫匡天佑。只因小人叔父有一个珊瑚扇坠,重一两八钱,丢失三年未有下落。不想本日遇见此人,他腰间佩的恰是此物。小人原要借过来看看,怕的是认错了。谁知他不但不借给看,开口就骂,还说小人讹他,扭住小人不放。太爷详察。”又只见那人道:“我姓吕名佩,本日狭路相逢,遇见这个后生,将我拦住,硬说我腰间佩的珊瑚坠子是他的。彼苍白日,竟敢拦路打抢。这后生实实可爱!求太爷与我判定。”包公闻听,便将珊瑚坠子要来一看,公然是真的,淡红,光润非常,便向匡必正道:“你方才说此坠重够多少?”匡必正道:“重一两八钱。倘若不对,或者东西一样的极有,小人再不敢讹人。”但公又问吕佩道:“你可晓得此坠重够多少?”吕佩道:“此坠乃朋友送的,并不晓很多少分两。”包公转头,叫包兴取戥子来。包兴承诺,赶紧取戥平了,公然重一两八钱。包公便向吕佩道:“此坠若按分两,是他说的不差,理应是他的。”吕佩焦急,道:“嗳呀!太爷呀!此坠原是我的,好朋友送我的,又平甚么分两呢?我是不敢扯谎的。”包公道:“既是你相好朋友送的,他叫甚么名字?实说!”吕佩道:“我这朋友姓皮名熊,他是马贩头儿,人所共知。”包公蓦地听“皮熊”二字,震惊苦衷,叮咛将他二人带下去,立即出签,传皮熊到案。包公临时退堂,用了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