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紫明宫[第2页/共6页]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眼巴巴地瞅着他,说不上话。
原路返回,从东海泅归去当然不难,可再碰上夜华君,面子上总不大好过。左思右想,彻夜还是在这北岸上生生受一晚,明早再做筹算罢了。
我闲坐在房中嗑了半日瓜子,未比及离镜,却等来了我的师父墨渊。
实在忍无可忍,一个手刀砍出去,将他放倒在地。谁知力道施得太重,又刚巧砍在他颈后天柱穴,机遇偶合,他昏了,重重地压在我肚子上,重新到脚的酒气。
离镜瞧着不耐,脾气一上来,将擎着的酒杯一砸:“这么件小事,你却宁肯日日做出一副愁苦描述也不来找我帮手,清楚是不拿我当兄弟。你不认我这个哥哥,我却偏是要认你这个弟弟。我管保仲春初三前帮你将他运出宫就是。你对他有甚么话,也好好写清,我今晚帮你带畴昔叫他放宽解。说是昨日他又投了一回湖。我倒向来不晓得,当今的神仙如此娇弱,投个湖也能溺得死。也只得我父王,竟还能将这看作天大的事。”
当时我人微力薄,莫说救了令羽一同逃出大紫明宫,只我一人想要逃出去,也困难得紧。因信赖墨渊闭关出来后必会救我们出水火,我在这里过得倒并不非常难受。原想擎苍既对令羽满心机慕,那令羽的景况倒也无甚可操心,却哪知他会将本身弄到如此地步。
我甚无语。不将此事叨扰于他,原是想他和擎苍终归父子,与他惹了费事却不好。他既执意要帮手,我也就冷静地从了。
我在配房交来回回转了十圈,衡量还是得去离镜的寝殿跑上一趟,与他商讨商讨,看能不能将打算提早一日。
虽化了个男儿身,可我毕竟是个黄花女神仙。碰到这等事,遵循传统,再不济力也要抵挡一番。
自接到我那封手札,因得了欣喜,几日来令羽勉强还算安生。
从昏倒中初醒时,我思忖这许是墨渊的奖惩,警示我未将令羽照顾妥当,害他伤情多数月,瘦了一圈。
他不说话,怀中的女子颤了两颤,倒让我望得清楚。
我自娱自乐得正怡然,斜刺里却俄然蹿出个少年,襟袍半敞,头发松松地散着,眼神迷离,肩上还沾了几片花瓣。虽一副方才睡醒的描述,分毫掩不了名花倾国的风采。
我摇着绸扇一起探畴昔,因认路的本领不佳,半日都未寻到宫娥口中奇怪的芙蕖。幸亏这御花圃里虽是浅水假山,但扶疏花木中偶得燕喃莺语,细细赏玩,很有兴趣。
令羽因一向昏睡,未见得那番景色。我瞧着面前鲜血四溅的头颅们,却甚是心惊。
这丽色少年委实与那断袖鬼君有干系,却不是他夫人,而是他亲生的第二个儿子。便是离镜。
这辈子只要那么一次,我哭得如此失态又悲伤。
男人背对着我,看不清形貌。女子半张脸埋在男人肩窝,清清秀秀的眉眼,看不出是个妖。许是乍然瞧见我从洞里灰扑扑落下来,一双杏眼满含惶恐。
他抓头发的手僵在半空中,神采乍青乍白。半晌,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断袖。我……我如果阿谁,又如何会把……把亲mm说与你当媳妇?”
酒气入鼻,我揣摩着他方才那些作为皆是发酒疯,想着同个醉鬼计算甚么,又想地上究竟寒凉,遂捞了床被子胡乱将他一裹,打了个卷儿推到床脚,自去床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