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紫明宫[第1页/共6页]
不过,送他出宫倒是极奥妙之事,我在信中并未提及,是以婚期日近,他未免又开端惶恐。光上午两个多时候,就咬了一回舌、服了一回毒且上了一回吊,非常能折腾。
墨渊拎着我和令羽从大紫明宫连夜奔回昆仑虚,一起无语,令羽仍昏着,便更无语。
我在配房交来回回转了十圈,衡量还是得去离镜的寝殿跑上一趟,与他商讨商讨,看能不能将打算提早一日。
因这一双幽会的男女乃是抱作一堆,那男人许是感受非常,也侧身转头来看。
面前豁然开畅。术法造的天幕上月朗星稀,上面一曲折觞流水,水上立了座草亭,比阿爹阿娘的狐狸洞略宽广些。
胭脂公主邀我逛后花圃,不经意提及她这位哥哥。我才知离镜克日夜夜眠花宿柳,过得非常放荡风骚。
草亭里正有一双男女做交颈鸳鸯。
有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之说,也有一个馒头激发的血案之说。是以一碗红烧肉将我的人活路铺得盘曲非常,倒算不得荒唐。现在再回顾,本上神却不免感慨一声。这声感慨里头,有遗憾三分,欣然七分。
第二日,大师兄揭开炉盖子,语重心长道:“十七,昨日师父站在这炉子旁生生为你受了三道天雷,你今后还是好生学些本领吧。下回飞升上神,却再让师父帮你历劫,就不好了。”
我大感猎奇,明显我两个的干系已鱼死网破到了相见争如不见的地步,他倒如何再能说出这么一番梯己话来的。
所幸七万年来我混日子混得清闲。便是瞬息魂飞魄散了,也无甚遗憾。是以对这趟天劫,看得还算淡。只略略晓得就是当下一年了,其他便茫然得很。
我们忧愁地蹲啊蹲,一向蹲到入夜。估摸水上再没人了,才哆颤抖嗦地爬登陆去。
男人的眉间似有千山万水,定定瞧着我,半晌道:“阿音。”
他抓头发的手僵在半空中,神采乍青乍白。半晌,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断袖。我……我如果阿谁,又如何会把……把亲mm说与你当媳妇?”
实在忍无可忍,一个手刀砍出去,将他放倒在地。谁知力道施得太重,又刚巧砍在他颈后天柱穴,机遇偶合,他昏了,重重地压在我肚子上,重新到脚的酒气。
他抬起右手来颤巍巍指着我:“你……你如许……清楚……清楚倒是怕被我占了便宜的描述。”
我五万岁时拜墨渊学艺。墨渊座下从不收女弟子,阿娘便使了术法将我变作个男儿身,并胡乱命了司音这化名字。
奔回昆仑虚后,墨渊将令羽托给四师兄照看,仓促领我去了他的丹药房,一个劈手将我敲昏,锁在他的炼丹炉里。
这丽色少年委实与那断袖鬼君有干系,却不是他夫人,而是他亲生的第二个儿子。便是离镜。
四哥跟着折颜写书,四海八荒曾网罗了很多荒唐故事。
我虽生来仙胎,但要有点前程,路也是靠本身闯的。从普通神仙飞升成上仙,再从上仙飞升成上神,少则七万年,多则十四万年,历两个劫数。历得过,便寿与天齐;历不过,便就此绝命。
那以后,离镜便日日来邀我吃茶斗鸡喝酒。
我自娱自乐得正怡然,斜刺里却俄然蹿出个少年,襟袍半敞,头发松松地散着,眼神迷离,肩上还沾了几片花瓣。虽一副方才睡醒的描述,分毫掩不了名花倾国的风采。
七万年前某一日,前鬼君擎苍出外游猎,看上了九师兄令羽,将他绑去大紫明宫,要立为男后。因我当时和令羽一处,便不利催地被顺道同绑了去。
我趴在地上想,不怪不怪,他许是睡不着,来找我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