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东窗事发[第2页/共5页]

本应分着花圃却不知从那里俄然冒出来的小糯米团子正轻手重脚地扯我裙摆，嫩白小脸上一副极不认同的模样：“娘亲干吗要说本身不是深明大义的神仙，娘亲是天上地下最最深明大义的神仙。”

此情此景，我本可拂袖而去，可一看少辛那不幸巴巴的模样，又实在硬不下心肠。中间恰好有一个石凳，我叹了口气，矮身坐下去：“很多年未出青丘，没承想一出来便能碰到故交。无事不登三宝殿，少辛，你当知我极不肯见你，却特地跪到我面前，必是有求于我，你我主仆一场，你出嫁我也未备甚么嫁奁，此番刚好补上。我便许你一个欲望，说吧，你想要甚么？”

我心中五味杂陈，猜想现在这世道，有婚约的男女青年大略都如此相互调笑。这个世道，比我小时候的世道要旷达太多了，不常出来，实在轻易同年代摆脱。可本上神的环境有几分特别。他这些风骚态，本上神想要做天然也是做得出，但一想到我在这花花世上已活了九万年，夜华他才刚打娘胎里落出来，便硬生生感觉与他做此种密切状，本上神未免过分鄙陋。这，不是犯法吗？可冒然抽脱手，又显得本上神风采不敷漂亮。

因半途冒出来这父子二人平白将我同少辛的话旧打断，倒是断得甚合我意，表情颇佳，临走前便将破云扇重放回少辛手中，向她道：“我只给你一个欲望，归去好好想想到底向我讨甚么，想好了便来青丘找我吧。有了这扇子，此次，迷谷他们再不会拦你了。”

我大是惊奇，讶完了后略想想，就我这处境，不能保持欢畅的心态来见她，实在情有可原。但是，如何含蓄又文雅地表达出我不肯见她实在是在迁怒，这是个题目。

大的阿谁一派安闲毫无反应，小的这个却仓猝从我膝盖上滑下来，焦急地指着珊瑚树后掩映的巷子辩白：“我和父君可没用心要偷听，父君说娘亲你在追我们，因而才从那边路上折返来。走近了看到这位夫人和娘亲在说话，我们就只好躲避。”

他愣了愣，我顺势将两只手都收回来，与他再点了一转头，就此抽成分开。

岂料糊口到处有欣喜，我这厢不过走了三步路，方才大殿里惊鸿一暼的东海水君，便堪堪从天而降，似一棵紫红紫红的木桩子，直愣愣插到我跟前来，三呼留步。

破云扇曾是我赠她的耍玩意儿，当时她大伤初愈，极没有安然感，我便把这扇子给了她，哄她：“如果再有人敢欺负你，就拿这扇子扇她，管束一扇子就将他扇出青丘。”虽从未真正使过，她却当这扇子是宝贝，不时不离身边，可分开狐狸洞的时候，不晓得为何并未带走。

小糯米团子沉默半晌，却颇懂事理，虽还是不悦，只扁了扁嘴，便来与我拉钩让我作保。

糯米团子的爹，九重天上的太半夜华君从珊瑚树的暗影里走出来，神情却与方才迥然，唇畔携了丝笑意，缓缓道：“夜华不识，女人竟是青丘的白浅上神。”

实在我到现在都还不是非常了然，当年那杯弓蛇影到了必然境地的小巴蛇，如何就会对桑籍毫无鉴戒，最后还同意与其私奔的。

思虑再三，我举高右手去触他的发，情深意重地感慨：“当年我与你二叔订婚时，你还尚未出世，转眼间，也长得这般大了，真是白驹过隙，沧海桑田。光阴这东西，实在不饶人啊。”

这事原是我的错。东海水君可贵生个儿子，开堂满月宴，我虽是他红纸黑字递了名帖至心实意请来的客人，可也实实在在触了人家霉头。他认定了我要狡赖，我虽从未想过狡赖，然不知者不罪，我自是不与他普通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