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东窗事发[第1页/共5页]

我只好顿住。

他愣了愣，我顺势将两只手都收回来，与他再点了一转头，就此抽成分开。

东海水君呆呆地望着我：“十里桃林的那位上神不是……不是……”

他似笑非笑：“阿离唤你娘亲，我却要唤你姑姑，唔，浅浅，这是甚么事理？”

我将破云扇翻过来摩了摩扇面，问她：“少辛，你可爱当年芦苇荡里欺负你的本家们？”

四哥说，这还用得着想吗，多数是桑籍看少辛年青貌美，一时色迷心窍，便拿棍子将少辛敲昏，麻袋一套扛肩上，将人拐走的。

场景无端生出一丝难堪，久不入尘事，即便难堪，实在多少是个新奇，但众目睽睽下，须得将他这话辩归去。

小糯米团子喝彩一声，乐呵呵地瞧着我，眼睛忽闪忽闪：“娘亲，那我们甚么时候回天宫？”

他一张国字脸涨得珊瑚也似，拜了一拜夜华，又恭敬地问候了两句小糯米团子，才侧过身来看我，面露风霜，一双虎目几欲含泪：“不知本君那边获咎了这位仙僚，竟要仙僚在本君大喜之日，拿本君的园子撒气。”

他昂首朝我身后的珊瑚树努嘴。

她还是一闪一闪亮晶晶，满眼都是水星星地望着我，直望得我脊背发凉，方才抬手拭泪哽咽：“姑姑。”

……

我考虑回他：“不敢当不敢当，老身不偏不倚，长了夜华君九万岁，夜华君还是遵循辈分，唤老身一声姑姑吧。”

本应分着花圃却不知从那里俄然冒出来的小糯米团子正轻手重脚地扯我裙摆，嫩白小脸上一副极不认同的模样：“娘亲干吗要说本身不是深明大义的神仙，娘亲是天上地下最最深明大义的神仙。”

他一双手长得苗条标致，似不经意地笼了我的左手，神情落拓，眼中仍含着笑。现在他这描述神态，与那来挑我白绫的冷酷神君，的确不似同一小我。

夜华垂眼瞧了瞧少辛，目光转向我道：“我觉得……”却顿住了下文，转而道：“你倒是很美意。”

浅浅两个字听得我本能地颤抖，转头客气向他道：“夜华君倒是爱开打趣。”

原觉得说是男人与男人便可避嫌，却不想现在的神仙们皆见多识广，本上神此番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呜呼哀哉。

来人家家中做客却拆了人家后花圃，这个究竟在很丢脸，幸亏东海水君错认我在先，不如将错就错就让它错个完整。不过，既然必定是要丢脸，丢折颜的脸当然是比丢阿爹阿娘的脸要好很多。当年我与四哥年幼不晓事，双双在外厮混时，皆打的折颜的名号。惹出再混账的事，折颜也不过微微一笑，倘若落在阿爹身上，却定要扒掉我们的狐狸皮。

那女子虽行动仓促，还挺了个大肚子，姿势却甚是翩跹。我将破云扇拿出来掂了掂，深思着如果从左到右这么一挥，有没有能够直接将她从东海送到北海去。可一看她挺着的大肚子，终归心软将扇子收了返来。

几万年不见，当初讷于口舌的小巴蛇，现在已变得如许伶牙俐齿了，造化之力奇异，时候却比造化更奇异，真是桩可叹之事。

我低头打量了一回本身身上青色的长衣，再昂首打量一回夜华部下那只茶青色的糯米团子，顿时恍然。东海水君对那珊瑚精口中的“小仙”二字，怕是在了解上，生了点歧义。这厢指的是形貌，那厢却了解成了阶品。小糯米团子是夜华宗子，天君重孙，品阶自是不低。而我此番着的这身行头，却委实看不出是个上神。东海水君此番错认也是情有可原。

还未等我作答，她又膝行两步，吃紧道：“姑姑从未见过桑籍，姑姑也说了不会喜好桑籍，姑姑和桑籍结婚不会欢愉。桑籍喜好少辛，少辛也喜好桑籍，姑姑落空桑籍，还能够获得更好的，夜华君不是比桑籍好百倍千倍吗，夜华君还会是将来的天君。可少辛……少辛落空桑籍，便……便甚么都没有了。少辛觉得……少辛觉得姑姑是深明大义的神仙，姑姑会气少辛不打一声号召就私行分开青丘，却毫不会气，不会气少辛和桑籍结婚的。姑姑，姑姑不是一向但愿少辛能堂堂正正地活在这世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