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欲说还休[第2页/共13页]
他端着茶杯愣了一愣,面上神采却并没甚么大起伏。愣罢轻描淡写地笑了笑,道:“唔,是有这么一桩事。前些时候天君差我去东海看看,路过瀛洲时俄然想起你要几棵神芝草,就顺道取了几棵。你说的那几头守草的凶兽,模样不佳,若再长得工致一些,倒能够捕一头返来给你驯养着,闲时逗个闷子。恰好你闲的时候也颇多。”
他这个话说得委宛,倒是明显白白一道逐客令。面上方才瞧着还好的色彩,也垂垂有些蕉萃。他这强打的精力,约莫也撑不了多久了。
耳垂被他含在嘴里几次吮着,已被吮得有些发疼了,他悄悄一咬,一股酥麻立即传过我的四肢百骸,我听得本身蚊子样哼了两声。
我虽年龄有些高了,但当年做少女时桃花忒少,大把诗一样的情怀攒着没用出去,现在,受这些情怀的震惊,偶尔也想同夜华月下花前一番。但洗梧宫的位置高出玉轮很多,要端庄地来赏一弄月,只能不断朝脚底下看,且要运气好才见得着,更不消希冀那月光能轻柔地铺在我们身上,造出一个昏黄又梦幻的意境来了。玩文谈月之事只得抱恨作罢。幸亏我同夜华漫步的时候,也能见得些花花草草,勉强算是花前了几次。
阿娘看着小烛阴触景生情,还替她求过阿爹两句,说她长得不可,人又被惯得高慢,若再被夫家休了,必定再嫁不出去第二次。何如他们这一桩家务事弯弯绕绕,其间牵涉很多,阿爹一贯公道忘我,因而那小烛阴终偿还是成了弃妇一只。
他眼中亮了一亮,手扒开我额前发丝,亲着我的鼻梁,沉沉道:“你如许说,我倒想你现在就将我抢归去。”
五万多年前我同桑籍订婚时,阿娘教我为人新妇的事理全针对他们天宫,但夜华在同我的事上却没一回是按着他们天宫的端方来的,畴前和离镜的那一段又因为幼年纯真,在闺阁之事上寻不出甚么前车之鉴,我在心落第一反三地过了一遭,感觉事已至此,只要按着我们青丘的风俗来了。
他将我搂在怀中,闷闷道,玄月初二是不可了,我们这一趟大婚,起码还须得缓上两个多月。
经了这一夜,我感觉夜华他身上的伤约莫已好得差未几,放了大半的心,揣摩着平常瞒着他添进他茶水的摄生补气的丹药,也该适时减些分量了。
带路的小仙娥转过来恭敬道:“君上克日甚好。方同贪狼、巨门、廉贞几位星君议事毕。现下正在书房中候着上神的台端。”
他声音压得沉沉的,我耳根子红了一红,干咳道:“不好吧,我去团子那处同他挤挤罢了,你好生安息,明日我再过来瞧你。”便回身溜了。没溜出夜华的房门,殿中蓦地又黑下来。我脚一个充公住,顺理成章又带倒个凳子。
我哼的这两声里,他的唇垂垂下滑,不巧碰到一个停滞,恰是我身上这件红裙子。这还是年前二嫂回狐狸洞小住时送我的,说是拿的甚么甚么丝做的珍品。对这个我没甚么成就,只晓得这衣裳一贯穿起来不大轻易,脱起来更不大轻易。此番他只一只手还矫捷,脱我这不大轻易脱的衣裳却脱得非常顺溜,眨眼之间,便见得方才还穿在我身上的裙子被他扬手一挥,扔到了地上。
他眼皮猛地抬起来,一双乌黑的眸子里倒映出我半张脸,半晌,嘶哑道:“你方才,说甚么?”
他咳了一声,笑道:“你这个身量,约莫还占不了我的半个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