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欲说还休[第1页/共13页]

为了全他的面子，我只得又做出个被他提点蓦地觉悟的模样，咋呼一声：“唔呀，竟把这一茬儿忘了，那我先下去了，你也好好养伤。”

成玉元君忒会说话，忒能哄人高兴，一句话说得我分外受用，抬了抬手，准她了。

我瞧着他笼在袖中的右臂，温声道：“你本日添茶倒水翻公文的，如何只劳烦你的左手，右手也该动一动的。”

他挑眉做讶然状道：“哦？竟有这类事？折颜竟没同你说那颗丹是我炼的？”又笑道：“这件事公然不该托他去做，白白地让他抢了我的功绩。”再边翻桌上的公文边道：“我天生修为便比普通的仙高些，畴前天君又渡给我很多。炼这颗丹也没怎的，一桩小事罢了。”

我低头一瞧：“哦，没甚么，个把时候前对着那西海大皇子使追魂术时，不留意岔了神识，小咳了两口血。”

带路的小仙娥转过来恭敬道：“君上克日甚好。方同贪狼、巨门、廉贞几位星君议事毕。现下正在书房中候着上神的台端。”

即便右手涓滴不能转动，他用墨敷色的姿势也无一不萧洒标致。唔，我感觉我选夫君的目光真是不错。

迩来在天上，炊事不消夜华操心，他便另养出个别的兴趣，爱幸亏漫步的时候听我讲讲头天看的话本。我翻这些闲书一贯只打发个时候，常常一本翻完了，到头来却连墨客蜜斯的名都记不全，只约略晓得是个甚么故事。

他的手一贯冰冷，此时却分外炽热。我感觉被他抚过的处所，如同刚出锅的油馃子，酥得一口咬下去就能化渣。他的唇又移到我下巴上来，一点一点细细咬着。我抿着唇屏住愈来愈重的喘气声，感觉体内有个东西在敏捷地生根抽芽，刹时便长成参天大树。

我接过他的茶，感喟道：“夜华，瀛洲那四头守神芝草的凶兽，模样长得如何？折颜带给我的那颗丹药，是你炼的吧？现在你身上，还只剩多少年的修为了？”

我一个翻身起来，压到夜华的胸膛上，同他眼睛对着眼睛道：“还记得在西海时我说要同你退婚吗？”

开初几日，我每日都一大早地从床上爬起来，冒着拂晓前的暗中，一起摸进夜华的紫宸殿，帮他穿衣，陪他一道用膳。因我几万年都没在这个点上起来过了，偶尔会打几个没睡醒的哈欠。

这一番胶葛胶葛得我非常情动，却不晓得他这个前戏要做到几时，待他的舌头从我口中退出来时，不由得催促道：“你，你快些！”话一出口，那黏糊金饰的调子儿将我吓了一跳。

我望着他的背影，和声道：“你猜我爬进那西海大皇子的元神，瞧见了甚么？”

我的头枕着他动不得的右手，他左手握着一卷行军作战的阵法图，见我醒来，翻着册页道了句：“天还没亮，再睡睡吧，到时候我叫你。”

我疾走两步立到他跟前，预备捉他的脉来诊一诊。他却俄然收起笑来，绕过我捉他的手握住了我的衣衿，皱眉道：“这是甚么？”

我的喉头哽了两哽，心沉得短长。

我干干笑了两声，安闲道：“叠雍没甚么，我下去将西海的事告结束，想起你手上受的伤，怕端个茶倒个水的不大稳便，就上来照看照看你。”

若我再年青上他那么大一轮，指不定就信赖了他这番鬼扯。可现在我活到这么大的年纪，天然晓得他是在鬼扯。

成玉哀怨地瞟了他一眼。

阿弥陀佛，四哥说得也并不全错，我万儿八千年里头，极偶尔的，的确要粗神经一回。我上九重天来照看夜华照看了这么久，竟将这桩见着他就该立即跟他提说的大事忘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