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闻寇[第1页/共4页]
一个早上送走了两封信。收信的工具分歧,信的内容也分歧,乃至“信纸”也有别。
荀贞沉默。
最后去的是南平里,从里中出来后,荀贞本想再去一次敬老里,——刚才去时,没能见着原盼,听敬老里的里长说,仿佛是“大贤能师”张角又有甚么书传下来,本县的承平道头子都去了邻乡相聚,原盼作为本乡数一数二的首级,也去了。
第一更。
……
文聘笑了笑,没答复他。好歹文聘也是“大师”出身,又是个有志向的人,十几岁便远来颍阴肄业,自与繁谭分歧,不会把财帛看在眼里。繁谭虽没获得文聘的答复,不觉难堪,自说自话,说道:“前年夏季,俺见蔷夫谢武穿了件裘衣,问他多少钱?好家伙,好几万钱呢!”说着,从怀中取出竹简,交还给荀贞,“俺还没出亭部,就遇见了文君,……。”
“巡查亭部。”
“对。大多都是劫道,最严峻的一件产生在南乡。南乡一个富户的季子被两个外埠来的盗寇挟制了,讹诈财帛,轰动了游徼。成果被挟制的阿谁富户季子被杀,两个盗寇被抓。”
荀贞又将繁谭送走,看着他在雪下渐行渐远,消逝不见后,没有立即转回舍中,而是在门口又站了会儿,正张望雪景,官道上有两小我骑着马奔驰过来。行至近前,看得清楚,此中一个恰是方才分开的繁谭,别的一人年事不大,黑衣白裘,挟弓矢、带长刀,倒是文聘。
他想道:“现在国度积弊已深,根子全在‘天子’、‘朝廷’。有识之士岂会不知此实舍本求末?只是何如无能为力。我一个后代来的人,乱想这些也无用处,起码今之县君还算腐败,总要强过那些阉宦后辈、赃官暴吏。……,罢了,远的管不了,只说说面前事,别的乡、亭寇贼多起,我这里固然临时髦且安静,但也不成粗心,需求早做筹办了。”
“诺。”
他用的楷书,一笔一划、工工致整,写得也很客气。客气话说完,作为对“戏志才将来颍阴”的回应,在开端写了两句诗:“鸟嘤嘤兮友之期,念高子兮仆怀思”。这两句诗出自本朝初年隐士梁鸿所作之《思友诗》,用在此处,恰是应景,又在后边写道:“颍阴一别,如马失群。君之风采,仆念至今,相别旬日,如隔三秋,闻君复来,喜不自胜。将备佳酿,悬榻相迎。”
程偃今儿陪许仲去了许家,刚返来不久,他接过信,恭敬应诺,游移了半晌,又道:“前次高家之事多亏荀君互助,若无荀君,便无小人伉俪。俺那丑妻早说想请荀君来家中坐一坐,虽无好菜好酒,有一片诚恳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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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贞走畴昔,见那梅花、梅枝上都是茸茸的雪簇,盛开的黄色花瓣晶莹剔透,将鼻子凑上,暗香环绕,令民气旷神怡,不觉吟诵道:“墙角数枝梅,凌寒单独开。”转眼瞧见繁谭缩动手立在屋檐下,将他叫过来,叮咛说道:“去把我的笔墨纸砚取来。”话音刚落,又窜改主张,“不,别拿纸了,拿片竹简罢。”
“这是今冬第一场雪,下了一天一夜了,也不知诸里中有无里民受冻挨饿。除了安宁里外,别的里中有好些人家住的都是茅草屋,万一被积雪压塌,费事就大了。且方才听仲业说,别处乡、亭克日来盗贼多起,我们这儿固然还承平,但也不能不细加巡查。……,走吧,我们一块儿去各处看看。仲业,你也随我一起。”
杜买陪笑说道:“雪还没停,冷得紧,路上不好走。荀君,俺们去就行了。”
“也没有甚么新奇事儿,统统都是老模样。……,明天县君约莫是因见下雪了,以是亲身去了高阳里拜见‘二龙’先生。前两天传闻鲜卑又犯境了。……,对了,听我叔叔说,这阵子县中各乡、亭的寇贼较着变多,接连产生了好几起劫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