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灭族（下）[第5页/共6页]

为免得秦干听到，他没有答复，只是将手往下一挥。江禽了然，拽起部下来宾的脖子，横刀拉过，顿时鲜血四溅，那来宾捂住脖子，弹腾了两下，就此归西。高甲诸人有样学样，眨眼工夫，前院已横尸数具。

——这不怪第三明忽视粗心，实在是谁也想不到荀贞竟是想要将他家灭族。毕竟说到底，第三氏和荀贞的冲突只是路上的一次劫道罢了，并且过后，在第三明闻讯得知后，他一再拿低做小，又是报歉、又是送钱，不管换了谁，恐怕都会感觉他的“诚意”已然充足。

“‘搜那第三明家’、‘去余下第三氏各家中拿人’？莫非、莫非是来缉捕第三氏的么？”

如果荀贞像他说的，“当官只是为了发财”，那么这个过节天然能够就此一笔揭开，只可惜，荀贞是一个有“弘愿”的人，些许财帛，身外之物，又那里比得上自家的性命要紧？如果对他的“弘愿”有助，那么他甘愿伏低做小，纵是反过来向第三氏赔罪报歉都成；可如果对他的“弘愿”有碍，别说翻脸无情、灭其全族，便是灭他十族也在所不吝。

那石锁挟带风声，迎头砸来。荀贞仓猝改向前为侧跃，因为变更法度太快，没能掌住均衡，颠仆在地。“砰”的一声巨响，石锁砸到他的脚前不远，再差两三步，恐怕他的腿脚就保不住了。刚才是第三明被吓出了一身盗汗，这会儿改荀贞被吓出一身盗汗，幸亏还记得有众轻侠在侧，他不肯失了姿势，勉强沉住气，撑地站起。将将站起，第三兰揉身扑来。

荀贞此前曾带人救济临部，夜杀群盗，不是没见过血、没杀过人的，但此时现在，目睹此般景象，却也惶恐至极，心中砰砰直跳，成心遁藏，但又不肯被诸轻侠轻视，勉强定住心神，握紧了刀，等他近前。

江禽、高甲、苏则、文聘四人别离从地上爬起，揉着伤处，或者吸着寒气，或者一瘸一拐，走到荀贞身边，说道：“我等无能，未曾截杀此贼，乃至轰动君前。请荀君恕罪！”别的七八个刚才逡巡不敢上前的轻侠、县卒，更是忸捏，上前请罪。

江禽提刀便砍。第三兰侧身躲过，高山跳起，见不及去拿兵器，干脆抓起丢在地上的石锁，劈脸朝江禽打来。这石锁既厚且宽，怕不下四五十斤，江禽不敢硬顶，闪身避开。第三兰嗷嗷大呼：“大兄！大兄！荀家小儿杀上门来了！快些起来，带阿翁从后门逃脱。”

就各种灭族重罪来讲，“妖言”罪能够说是呈现比率最多的。第三明对此也是非常体味，略微楞了下后，立即反应过来，吓出了一身盗汗，神采惨白，冒死挣扎，大呼道：“我家夙来守法，向为本地良民，何来妖言之罪？冤枉！冤枉！”

荀贞脚下不断，在许仲、文聘的保护下，直入后院。

荀贞惊出了一身汗，被冷风一吹，遍体生寒。像是怕第三兰再跳起来，又像是呆住了，他盯着第三兰的尸身，看了好一会儿，方才将刀回鞘。

第三明呸了一口，叫道：“小儿！我便是做鬼，也毫不会放过你。”

第三明瞪眼往竹简上看，不熟谙写得甚么，问道：“这是甚么？上边写得甚么？”

在第三氏浩繁族人中，第三明的家是最大的，家里人也是最多的。他们虽只要兄弟两个，但门下养的剑客、来宾很多，加到一块儿怕不下二十多人，这如果被他们反应过来，相互比武，怕会死伤很多，只是这会儿他们措手不及，底子没有防备。前院里本有四五个来宾在晒太阳，仓猝窜起，还没将刀剑抽出，已被江禽、高甲诸人按倒。江禽问道：“如何措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