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荀衢[第1页/共4页]
荀贞体味荀衢的脾气,没有回绝,接过来,两人皆一饮而尽。饮完一樽,又连饮两樽。侍女把剑取来了。荀衢顺手将酒樽又丢到地上,接过剑,分给荀贞一把。他立在亭中,披发执剑,摆布观顾,选好了目标,指着二十步外的一支竹子,说道:“就是它了!”
沿着石板路前行,穿过中门,劈面一个亭园。
听到关门的声音,荀贞有点无法。
很快,有人开了门,身着褐衣,乃是荀衢家的小奴。他昂首见是荀贞,满脸堆笑,说道:“荀君返来了!是来找我家仆人的么?快请出去。”
荀衢家的宅院很大,前后三进。
从他见到荀衢起,到他现在告别,先是等待、继而击剑、最后喝酒,在荀衢家待了一个多时候,荀衢没问他一句有关亭长的话,而他也没有主动提及半句。
他声音昂扬,振动竹木,荀贞从入耳出了慷慨悲惨。
前院处所不小,不过除此以外,就再无修建了。对着大门有一条石板路,很宽广,足可容马车通行,伸向中院。石板路两侧都是坚固的地盘。
荀衢固然好饮,酒量却很浅显,多数卮酒下肚,已然微醺。他伸直了腿,一手拿酒樽敲击铜卮,另一手挥袖说道:“剑已击,酒已尽。去,去!”
亭子是四角攒顶,下有平台,内置卧榻。四周环抱修竹花草。现在春季,花多残落,竹子未几,稀稀少疏的,但错落有致,有的竹叶还泛着绿色,有的已经变黄了。
《薤露》不长,唱完以后,停顿了半晌,侍女又重唱了起来。这其间,荀衢一向没有睁眼,荀贞耐烦地等候。唱到第三遍时,荀衢的眼角流下泪水,他举起酒樽,一饮而尽,将之跌倒地上,坐直身子,睁眼长啸:“噫吁戏!人生六合间,俄然如远客!”
荀衢哈哈大笑,双手叉腰,傲视荀贞,挑衅说道:“如何?阿四,你若能如我一样,刺中竹身,便算你赢!”
二次投掷,荀衢提起精力,先急趋快退,舞了几式,随后换了个投法,将剑柄倒握,把剑刃向下,手臂高举,向后仰身,扔了出去。只听“咔嚓”一声,正中竹身。大半个剑刃都刺入了竹中,只剩下个剑柄和小半剑身在外。
荀绲是荀淑的次子,党锢之前任过济南相。汉家轨制,郡、国并立,国相与郡太守一样,都是两千石的高官,厥后因遭到党锢的连累,去官归家,本年六十多岁了。
分开荀绲家,顺着巷子向东,走过几户宅院,来到荀攸家门前时,荀贞的表情变得好起来。
“仲兄,本日气候虽好,但秋风渐凉。穿衣还是需求多加谨慎的啊。”
早有一个侍女奔驰畴昔,把剑拾起,返来交给荀衢。
陈寔出身单微,幼年时给事县中,后获得县令的保举,进入太学,学成归县,步入宦途。因他才高德厚,事上以忠,待下以宽,善则归君,过则称己,遂闻名当世。他本年已经七十七岁了,跟着荀淑、李膺等或者亡故、或者被杀,已是老一辈名流中硕果仅存的人物,可谓泰斗级别。
荀贞跟着荀衢读了近十年的书,和他的家中高低都很熟谙,浅笑点头,收支院内。
“嗳哟,你这拘束无趣的模样,倒是与公达一模一样!你们两个,一为我弟,一为我侄,从小跟着我读书、长大,却如何半点都不像我呢?阿四,你这一本端庄的模样跟谁学的?今后如有亲朋来访,你说我如何美意义把你们两个拿脱手呢?”
亭中只要一榻,虽够两人坐,但不便利。荀衢干脆也不坐了,靠着亭柱,分开腿,箕踞卮边,号召荀贞坐到劈面。两个侍女取回长剑,要去拿酒樽、下酒菜,被荀衢制止,命她们尽管持续鼓乐歌颂。曲尺状的石磬上浊音再发,柔嫩的歌喉里挽歌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