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乡中四姓[第2页/共5页]
宣博笑了起来,想道:“听谢武说,他以是能任亭长方三月便迁为乡有秩,是因闻警越境,夜击群盗,县君因称其为‘乳虎’。既勇於任事,敢违令越境,又有乳虎之名,吾本觉得他会是一个鹰扬虎视之人,却不料似个谦谦君子。”
宣博点头,心道:“谢武离职前对吾说,说这个荀贞从师荀衢,虽与‘八龙’同为族人,共居一里,但较为冷淡,看来讲得不错。”不过,他并没有是以就藐视荀贞。毕竟,荀氏的名头在那儿放着,就算是一个遥远的支脉也远非他如许的乡野小家可比。
他转顾摆布,约莫因天时酷寒,又或因“乡市”的原因,巷子里行人寥寥,冷风掠过,隐有声响。有一个小孩儿能够是听到了马嘶,从不远处的一个小院中探出头,跐溜着鼻涕,偷偷地在看他们,碰上荀贞的视野,忽地一下把脑袋缩了归去,等了半晌,又悄悄探出。
“是。”
“贞资质顽钝,愧对家学,虽从仲兄学习十年,至今不过略知罢了。阳翟郭氏,天下律法名家,宣公出其门下,尽得其法,囊日为吏时,平冤断狱,阖县奖饰,觉得神明,今归乡里,教诲长辈,传授家法,敦化民风,息一乡之讼。谚云: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贞敬慕之极。”
荀贞下车伊始便来拜访宣博,看似恭敬非常,实在只是表象,也就是一个态度罢了,就本心而言,他对此次见面只是抱着“对付公事”的设法罢了。想他一个后生小子,还是外村夫,宣博快六十岁了,本村夫,两人之前从没见过面,莫非还能希冀一见之下,宣博就能给他甚么金玉良言么?——他可从没以为本身是个有这么大魅力的人。
“贞非本村夫,虽在繁阳当了三个月的亭长,但熟谙的只是一亭之地,便如管中窥豹,并不知别亭情面。今来乡寺,就似瞽者,面前皆黑,不知从何动手,正想就教宣公。”
荀贞笑道:“我已承诺了别人不向别传,不能奉告你。”
“一则敬慕宣公高德,二来确也是为政事而来。”
荀贞摆出一副谦虚请教的模样,问道:“就教是那边?”
荀贞了然,心道:“时人皆席地而坐,这宣博年纪大了,又收有弟子,平时需求席地传授,打仗寒湿之气多了,少不了会落下疾病。”体贴肠说道,“‘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为痹也’,此疾是因传染了风寒湿气。现在深冬,又刚雪过,地气潮冷,宣公,与其做席,何不胡坐呢?”
能称得上大姓的起码有两个前提,一个族人多,一个有钱有权,此中又以有权为重。繁阳亭的冯家、荀贞夜救的柏亭刘庄,此两家虽是乡中富户,但族人未几,也没甚么权势,是以称不上大姓。
文聘到底是个少年人,荀贞越不说,他越痒痒,不过却也不好诘问,眨了眨眼,拐弯抹角地问道:“那荀君你感觉他提的那些建议是好是坏?准不筹办按他说的去做?”
——实事求是地说,宣博的为人值得尊敬,提出的建议也很好,只可惜荀贞不是为当“好官”而来的。正如他本身刚才的阐发,四姓当中有三个都不能动,便是连没有权势的第三氏,他也筹算等摸清了环境再做决定。
宣博端起木椀,饮了一口,润润嗓子,不再与荀贞客气,改而正色说道:“君今下车伊始,便来见吾,但是为政事而来么?”
荀贞拜倒在地:“鄙人荀贞,拜见宣公。”
此二职虽也得乡民恭敬,但职位不如三老高卓超然,登门拜访一下就行了,不必逗留太久。饶是如此,等赶到高素家时,已近傍晚了。